周朗嘴角抽搐,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疇了,無奈地捏了捏眉心,“于宏瑞的手機我們查過了,并無和境外人員的通話或者聊天記錄。這個……”
周朗無法想象這兩個人湊成一對會是什麼樣的畫面,“所以于宏瑞和這個肌肉男都是通過這個網站聯系的?那和交了個網友有什麼區别。”周朗是無法理解的。
夏永夜也不理解,“你可以直接問問于宏瑞。”
周朗搖頭,“不行,如果他進入這個網站有别的秘密,我們貿然去問他必然會增加他的警惕性,最好的方法就是查清楚他登錄這個交友網站到底做了什麼,一次擊破。”
夏永夜解開大衣的口子,将大衣甩開,内襯是一件白色的羊絨衫,領口開得很低,他今天戴了一條極長的銀色項鍊,細白的脖子上繞了兩圈,垂下的部分穿過鎖骨沒入襯衫下面,夏永夜靠在椅背上,“于宏瑞說曾換掉了孫昊的胰島素,他換下的胰島素找到了嗎?”
周朗,“找到了,傅法醫檢測過,于宏瑞用摻了‘檸檬糖’的胰島素替換的,孫昊緻死的物質是垂體後葉素,目前看來于宏瑞沒有說謊,他監控孫昊的錄音也找到了,錄音很完整,沒有經過剪輯,錄音的内容和于宏瑞說得一緻,從錄音裡暫時能判斷是莫雷爾殺了孫昊,莫雷爾全名安德魯·莫雷爾,是一家法國安保系統公司的工程師,三月前入境的,他的簽證是工作簽證。”
夏永夜眯着眼睛,唇角彎起的弧度有幾分狡猾的冷意,“我猜他來工作的公司是遠明貿易。”
“是,遠明貿易購入了一批法國的安保設備,但是系統這一塊不會弄,需要他們的工程師來協助安裝。這是合同的一部分,莫雷爾下飛機後就被孫昊接走了,那批設備後來怎麼處理的就不得而知了。”
周朗手放在桌子上,用手指點了點桌面,“莫雷爾離開機場後的三個月,查不到一點兒蹤迹,孫昊把他藏得很好。”
“不藏好肯定早被那個組織的人殺了,莫雷爾拿了孫昊的錢必然會逃之夭夭,他會逃到哪裡去。”
周朗,“莫雷爾的資料已經發送到海關那邊去了,隻要他一出現必然會被抓住。”
夏永夜沉默地垂下長睫,于宏瑞每次出手前都有人先他一步下手,一次兩次還有第三次,為什麼會這麼巧合,能證明他沒有殺孫昊的證據也保存得很完整,隻要把證據拿出來就能完全證明他的清白,夏永夜突然回頭,瞳孔又立了起來,“你不覺得太巧合了,為什麼總有人先于宏瑞一步下手除掉他想殺的人,他手上那些證據就像是為被抓後準備的。”
周朗笑了一聲,“巧了,我也這麼覺得,事不過三我不相信有絕對的巧合。”
夏永夜抓緊轉椅的扶手,“周朗你知道交換殺人嗎?”
周朗愣了下,“怎麼了?”
夏永夜,“我和你是素不相識的人,我殺了你的仇人,你殺了我的仇人,而我們殺得人和我們無冤無仇。”
周朗,“你在說什麼?”
夏永夜低下頭,按住又開始顫抖的斷手,“不知道,我隻是,隻是……看到這個交友網站,聯想到一些交換殺人的案例。”
周朗重新審視這個交友網站,夏永夜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張朝呢,查一下這個,他叫什麼?”周朗指着這個肌肉男問。
夏永夜,“帕奇·查列布裡蘭。”
周朗站起來喊張朝,張朝夾着夾蛋餅,叼着白饅頭,手裡提着兩大包辣條,嗯嗯地說‘馬上馬上’。
辣條剛往桌上一放,湯元悅像挖洞的鑽地鼠,從桌子底下冒出來迅速搶走一包,張朝大喊,“湯圓你行啊,偷零食最積極。”
湯元悅已經把戰利品關進抽屜裡,“不是你上次搶我泡面那會兒了,這叫禮尚往來!”
張朝咬牙,“下次我也偷襲你的零食。”
辦公室的零食偷襲真就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半個小時後,“泰國警方那邊回複我了,這個帕奇什麼什麼,外國人的名字就是長,帕奇十歲的時候父母車禍身亡,跟着叔叔長大,他這個叔叔乘着帕奇年幼把他父母的房産和資金全部霸占了,帕奇成年後想要回屬于自己的财産,打了好幾次官司都沒成功。帕奇小小年紀就辍學外出打工了,三年前曼谷的翻船事故,帕奇的叔叔在事故中遇難,他叔叔又未婚所以叔叔死後帕奇成了唯一的繼承人,也算是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東西。”
周朗愈發感覺詭異,“翻船事故?”
張朝舉手打了個響指,“對,旅遊區的一搜遊船,當時有三人遇難,另外兩人……”
周朗抓起張朝最後一包辣條,“少賣關子,不然這一包你也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