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馬上把手舉起來,耳根燙的厲害,“我不是,我沒有别的意思,你别誤會,你剛才的反應有些激烈,我隻能……”
夏永夜側過身,“我做噩夢了而已。”
“那你等我,很快我就上來。”周朗抓起手機再次出門。
夏永夜抹了抹眼角的淚,眼神瞬間凝固成冰,好像剛才哭得令人心碎的不是他,夏永夜坐起來靠在床頭,整理下頭發,看到床頭櫃上擺着的照片,是一張合照,照片上的周朗意氣風發,穿着一身警服手捧鮮花,站在他旁邊的男人比他矮上一頭,西裝革履,一派精英人士的樣子。
夏永夜拿起照片,周朗笑起來的時候原來是這麼燦爛,眼裡是有光的,不像現在雖然笑着眼神卻很暗淡,曾經的他也是光芒萬丈,那時候肯定很受歡迎吧,怪不得會有人送情書。夏永夜一直盯着照片上的周朗看,不知不覺唇角彎出個細微的弧度。
傳來細微的開門聲,随後門被打開,周朗抱着保溫壺進門,好像是跑回來的呼吸很重,關上門就沖進卧室,“怎麼起來了?”
周朗拿過照片,“沒什麼好看的,我去給你拿碗和勺子。”
夏永夜摸摸額頭上的退燒貼,他有點好奇會不會冒煙,周朗把馄饨盛在碗裡,“來,趁熱吃。”
夏永夜還真沒在床上吃過飯,趕緊下床,“太奇怪了,我要去桌子那兒吃。”端起馄饨碗光着腳就走了,周朗脫下外套,夏永夜有時候真讓人捉摸不透。
周朗出了卧室的門,沒看見夏永夜,廚房裡傳來聲音,夏永夜終于在瓶瓶罐罐裡找到了半瓶醋,先看看有沒有過期。
周朗搖頭,“那是我一個月以前買的,應該沒有過期。”
夏永夜一頭散亂的長發額頭還貼着退燒貼的樣子很滑稽,“應該……”
“我問老闆要了醋包和辣包,你要不放心可以不吃我那半瓶醋。”
夏永夜晃了晃手裡的半瓶醋,“拿都拿了我就試試你的半瓶醋。”
周朗在廚具櫃裡找了小碟子給夏永夜,“生病還是吃清淡點好。”
夏永夜已經坐在茶幾前撕了辣包又倒了緻死量的醋,“生病吃不出味道,我需要重口味拯救我的舌頭。”
周朗有種看熊孩子唱反調的錯覺,夏永夜但凡是他兒子周朗血壓能飙到兩百八,“随你,反正難受的不是我。最近沒看見夏熠明,他又去蹦迪了?”
夏永夜拿起筷子,攪了攪小碟子裡的辣椒和醋,手一翻全部到碗裡了,周朗真要血壓高了。
夏永夜不以為然,“估計在哪個酒吧泡着吧,不用擔心,我給他的錢隻夠他喝一杯酒的,除非他能一杯酒喝一晚上,不然不出一個小時就得滾出酒吧。”
周郎想到了夏熠明險惡的餐費,“你還給他限額呢?”
夏永夜,“不限額就到處亂瘋,咳咳咳——好辣。”
周朗,“你都放進去了能不辣嗎?”周朗接了杯水放在夏永夜手邊,“生病了還不聽話,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跟人唱反調?”
夏永夜擡頭,頭發從耳側滑落,眼睛看着有點兒紅,怪可憐但是讓人哭笑不得,周朗站起來,俯下身子,高大的影子随之落下來,周朗的臉在夏永夜眼中慢慢放大,周朗擡手把散落下來的長發給夏永夜順到耳後,“要低到碗裡去了。”
夏永夜發蒙地愣了片刻眨眨眼,低頭繼續吃馄饨,“你現在為什麼不穿警服了?”
周朗剛擰開保溫杯的蓋子,“我經常出外勤,不是抓人就是在抓人的路上,穿警服反而不方便。”
周朗拿起保溫杯,喝了兩口水,仰頭的時候能清楚看到他的喉結,頸部線條野性而有力量,喉結随着他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夏永夜的目光遊離着,時不時會掃一眼,然後就嘗不出馄饨的味道了,眼神好像變燙了。
周朗放下保溫杯坐在夏永夜對面,他和夏永夜幾乎沒什麼共同話題,除了擡杠的時候根本找不到能聊的話題,周朗雙手抱在後頸仰起頭,餘光總是能瞟到夏永夜,夏永夜擡頭撞上周朗的目光,周朗呼吸緊促趕緊抓過沙發上的靠枕抱懷裡,“要不給夏熠明打個電話,讓他早點回來,生病身邊還是個人照顧比較好。”
夏永夜擦擦嘴,“他唠叨的我耳朵疼,你來照顧我不行嗎?”
周朗,“……”
“不願意就算了,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