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成像是完全和社會脫節的邊緣人士，整個人頹廢又冷漠，“有點血緣關系，我和她沒有聯系，她怎麼樣也和我沒有關系。”

周朗，“她可能失蹤了，不久前她的手機開機，地點在東河區水庫。”

梁一成吐着眼圈，頹廢的眼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喪到了極緻，“你應該給她父母打電話，不是來找我。”

周朗拿出照片，“她手機定位最新的地方發現的，紅圍巾，腳印，和五年前你小舅子溺亡現場發現的一樣。”

梁一成還在抽煙，渾濁的眼神就像正對面魚缸裡的水，“和我有什麼關系？”

周朗淡淡扯了下唇角，“和你有什麼關系？我說的這麼直白還不明白嗎？你老婆為什麼跳樓？”

梁一成渾濁的眼睛瞬間變得像一口枯井，整個人石化了般愣了好一會兒，繼續抽了兩口煙，“和你沒有關系。”

夏永夜站在裝黃鳝的水箱前，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裡，配上他筆挺的西褲有些滑稽，“聽說你出軌被你老婆發現，造成孫詩雨精神出問題才導緻她跳樓。”

從夏永夜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很冰冷，梁一成把目光投向夏永夜，“我老婆的死是意外，孫洲海的死也是意外，這就是我知道的，至于梁甜甜失蹤，我說了，我和她沒有任何聯系，她失蹤了你該找她父母。”

梁一成很不耐煩，把煙頭丢在髒亂的垃圾桶裡，夏永夜掃了眼封了黑布的窗戶，“那你有沒有出軌？”

梁一成雙肩頹廢得耷拉着，低沉笑了兩聲，“和你們沒有關系。”

夏永夜，“都和我們沒有關系，那就問點兒有關系的，你為什麼養蛇？”

梁一成又抽出一根煙點上，“個人愛好。”

夏永夜眼神陰沉了幾分，“因為你的個人愛好給其他人造成麻煩，沒什麼要說的嗎？”

梁一成擡頭，唇角微微扯了一下，像是一個淡淡的冷笑，“我養的蛇已經被收繳走了，罰款也交了，還需要說什麼？”

好理直氣壯一個人，比夏永夜還理直氣壯，周朗看熱鬧的不說話，他好奇夏永夜接下來會怎麼應對，夏永夜把插在羽絨服口袋裡的手拿出來，扶着身後裝黃鳝的水箱邊緣，“這裡所有的水箱原先都是用來裝蛇的吧，蛇不讓養了，你就養了黃鳝和泥鳅，一些類似蛇的東西的，個人喜好，你喜歡蛇，因為你覺得自己和蛇一樣都是陰暗的東西。”

梁一成沒有說話，繼續抽煙，夏永夜轉過身，繼續說，“養寵物有時候也是内心的映射。”

周朗默不作聲地挑了下眉，蛇能當寵物養嗎。

夏永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和這些蛇很像？”

梁一成淡淡擡了下眼皮，頹廢的眼睛似乎多了些不易察覺的陰毒，“你是心理分析學家？”

夏永夜輕輕歪頭，散落的長發搭在肩頭，“不是，但是有句話怎麼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夏永夜跺了跺腳，空悶的聲音從腳下傳來，夏永夜勾起唇角，“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辦法總是能想出來的。”

夏永夜挪開幾步，手撐在濕滑的地闆上，用力一推，一塊長形木闆被推開，通明玻璃下黑色斑紋的蛇在扭動身體，“室内比玄關高出一截，因為下面被你騰出空間養蛇了。周警官你是不是該給消防部門打個電話，再麻煩他們當一次捕蛇人。”

梁一成從頭發縫裡毒怨地看夏永夜，就像夏永夜說得那樣，有時候養的東西也是内心的映射。

半個小時候後，消防員擡着幾個通明玻璃箱下去，這年頭消防員真是萬能的，什麼都能幹，抓蛇的功夫也快練出來了。

周朗跟消防員道謝後把梁一成請上了警車，梁一成頹廢地坐在後排位置，眼睛看着窗外。

夏永夜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活動着手腕，打開手機翻了翻雲川大學的論壇，就找到了關于梁一成出軌的帖子，黑燈瞎火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梁一成還不是現在頹廢的垃圾樣子，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挽着他的手。

夏永夜把手機拿給梁一成看，“這就是你的出軌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