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成轉過頭,微微垂下眼簾,死氣沉沉的臉上多了幾分嘲弄,梁一成笑了起來,“是,行了吧。”
夏永夜反而不高興地轉過頭,生悶氣地狠狠靠在椅背上,過了一會兒再拿起手機查看照片,梁一成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眼睛看着前面,而穿紅衣服的女人手抓着梁一成的臂彎,另一隻手甩在身後,頭發都是飛起來的,像是一路跑過來抓住梁一成的手臂。
夏永夜手在屏幕上輕輕往上滑,評論區全是罵和嘲諷,更有人貼出了女生的個人信息,夏永夜心裡默念‘于菲文’三個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周朗拉開車門鑽進來,看了眼坐在後排一聲不吭的梁一成手扶在方向盤上,“看什麼呢?”
夏永夜,“于菲文這個名字好熟悉。”
周朗愣了一下,馬上睜大了眼睛,“梁甜甜所在的探險社中元節招魂的地方不就是五年前…,于菲文跳樓自殺的計算機教室。”
夏永夜眼神凝固了幾秒,“于菲文為什麼跳樓?”
周朗,“我哪裡知道,讓張朝查一查。”
回到警局,梁一成對自己養蛇的事供認不諱,态度良好,就是其他的事拒絕回答,罰款是必然的但是關幾天也是必然的,消防大隊那邊說發現了很多有毒蛇種,有些是野生毒蛇,毒性很大。
夏永夜繼續翻着雲川大學的論壇,五年前計算機系的老師梁一成和班上的女學生有不正當關系,當時傳得人盡皆知,一開始梁一成隻是停職,後來他突然辭職了,再後來就傳出他老婆跳樓自殺的消息。至于于菲文,一個大好年華的女孩子,因為這事被全校師生戳脊梁骨,更是被騷擾,不堪重負之下跳樓自殺。
夏永夜翻論壇看得眼睛疼,忍不住捏了捏眉骨,臉上一片溫熱,擡頭看見周朗遞過來一杯熱咖啡,“全糖。”
夏永夜怔了一下接過咖啡,“謝了。”
周朗笑了,“難得客氣啊,今天刮得什麼風?”
夏永夜翻了下眼皮,“西北風。天氣預報上這麼寫得。”夏永夜舉起手機,屏幕上顯示天河區西北風二級。
周朗,“……”嘴角抽搐地笑了笑,夏永夜有時候無形中會制造不少冷笑話。
夏永夜喝了口咖啡眉頭擰得厲害,“全糖還這麼苦,美式咖啡至少五包糖才能變甜,還要加奶。苦過頭的咖啡就不該存在。”
周朗,“咖啡都是苦的,苦才是咖啡的本色,甜的都隻能算咖啡飲品。”
夏永夜從口袋裡掏出塊糖塞嘴裡,“我翻了翻雲川大學的論壇,五年前梁一成和于菲文的不良關系在師生之間傳播很廣,梁一成辭職,于菲文跳樓,凡是關于他們的帖子下全是謾罵,但是偶爾也有兩個不一樣的。比如這個…”
周朗湊過來,貼主沒有頭像,帖子的内容寫得是:于菲文有男朋友,出軌梁班主任純屬瞎說,有些人為了保研名額是瘋了。
周朗,“保研名額?”
夏永夜打開帖子的評論區,“你看,有人說保研名額是内定好了的,于菲文并不在列,但是公布名額的時候她是最後一個,就有傳言說她走後門。”
周朗,“所以和保研名額有關系?”
夏永夜手一攤靠在椅背上,長腿交疊,膝蓋剛好抵在桌愣上,“我就看到一兩個帖子這麼說,但是評論都在說貼主陰謀論。”
周朗伸展了下臂膀,揉揉發酸的肩膀,“事情變得複雜了。”
“周副,梁甜甜的手機又開機了,手機定位是雲川大學的廢棄教學樓。”
周朗站起來,“走!”
晚上六點半,周朗帶着夏永夜一路狂飙到了雲川大學,直奔廢棄五年的智慧樓,周朗拿着手電筒照了照鐵皮圍欄,“你說到底是梁甜甜在亂跑還是有人拿着梁甜甜的手機在亂跑?”
夏永夜先一步進入鐵皮圍欄,地上的枯草被踩出了一條較為明顯的路,“喜歡探險的人不少啊,路都踩出來了。”
周朗舉着手電筒來回掃了掃,“圍欄松動了,誰都可以進來,年輕人好奇心就是重啊。”
夏永夜,“這座教學樓為什麼廢棄了?我看雲川大學的論壇裡說因為鬧鬼。”
周朗舉着手電筒繼續往前走,“鬧什麼鬼啊,這座教學樓是八十年代建造的,地基下陷,專家評估後才廢棄不用的,本來要拆了再建一座新的,但是學校打算往南擴建新校區,這片老校區就不用了,所以才沒拆。”
夏永夜把就近的枯草踩平,擡頭看了眼教學樓正門落灰的U型鎖,走近一看,鎖已經被打開了,“鎖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