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下去,逐出宮門。”黎青濃毫不留情地下令。
很快,便有侍衛将宮人帶了下去,宮人甚至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沒說出來。
衛卯看了眼宮人被帶離的方向,微垂着眉眼問道:“陛下,可要去看看王妃?”
黎青濃皺了下眉,略想了片刻,才沉聲說:“走。”說罷,便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向外走去。
“是。”衛卯應聲,而後跟在了黎青濃的身後。
偏殿,臉色白得像紙一樣的程魚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地看着虛空中的一點。
“陛下駕到。”門口,有侍衛喊道。
程魚勉力從床上坐起來,一擡眸便看到了神色冷淡的黎青濃,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聽黎青濃語氣不耐地說道:“要死也别死在朕的地方,晦氣。”
“這天底下,哪兒不是陛下的地方?”程魚扯了扯嘴角,也沒能扯出一個像樣的弧度。
黎青濃認真打量了程魚一眼,“還有心思說笑,看來也不是那麼想求死。”
“……”程魚沉默了半晌,對着黎青濃怒目而視,“原本我都想好了,殺了程越,我也逃不過一死,一了百了,你為什麼要放過我?為什麼?!”
“因為你還有用。”黎青濃涼涼地回複,很不客氣。
程魚咬牙,“這世上,誰也别想再利用我!你不是兇殘嗜殺的暴君嗎?殺了我啊!殺了我!”
黎青濃也不以為忤,隻是好整以暇地看着程魚,“可以,很有精神。不是一心求死麼?那好,大乾邊境,選一個地方,朕把你扔出去。”
程魚眸中出現幾分猶疑,顯然拿不準黎青濃這是在玩兒哪一出。
黎青濃冷冷瞥了程魚一眼,“不就是不想要這個王妃身份麼?尋死覓活的,蠢。”
“……”程魚終于冷靜下來一些,咬了咬下唇,“請陛下恕民女愚鈍,不理解您的意思。”
“天下廣闊,何必被困在一隅。永王妃,可以生可以死,但程魚,要活着,活得好過程越之女,永王之妃,明白嗎?”黎青濃沉聲說。
程魚愣了愣,眉眼間流露出幾分怅然,半晌,才低低地開口:“您當然可以這麼說,可這不是毫無條件的,不是嗎?您想讓我做什麼?”
“應該問,你想做什麼。”黎青濃淡聲說。
程魚皺眉,“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給我一個放你自由的理由。”黎青濃随意坐下,擡眸看過去時,眼裡滿是好整以暇的冷淡。
程魚一時竟有些無從回應,隻能随便揪了一個問題來問,“那……昭陽郡主……”
“皇室血脈,有的是人上心。”黎青濃不甚在意地回複,今天不就有一個麼?
程魚六神無主似的點了點頭,思考半天,才說:“我想先四處看看,您說的對,天下廣闊,從前我從不曾認真看過。”
“可以。”黎青濃很是随意地應了。
程魚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簡單,一時竟有些無措。
“你先等幾日,永王妃猝然離世,怕不是又要往朕身上潑一盆髒水。”黎青濃語氣淡淡,“朕會安排好。”
說罷,黎青濃便起身打算離開。
“陛下。”就在這個時候,程魚突然開口叫住了黎青濃。
黎青濃面無表情地回眸。
程魚下床,快步靠近黎青濃,眉眼楚楚,“陛下為何這般待我?”
黎青濃一臉冷漠,顯然覺得這個問題不知所謂。
程魚認真端詳了片刻黎青濃的面容,突然莞爾,輕笑出聲,略福了福身行禮,“多謝陛下解我多年心結。”
“心結?”黎青濃皺眉。
程魚面上笑意溫柔,“是啊,我當年分明都暗示得那麼明顯了,隻差自薦枕席這一步,可某個人還是跟個木頭一樣,原來不是像木頭,而是就是根木頭啊。”
“害得我懷疑了好久自己的魅力。”程魚嗔怪似的說。
“……”黎青濃一陣沉默,木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