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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輸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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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來了!”

賭場裡頃刻亂作一團,喧嚣聲如潮水爆發。賭桌上的銅錢、碎銀、籌碼翻滾落地,發出清脆的叮當聲,響成一片。原本還緊盯賭局勝負的賭客,此刻早已無心再看,紛紛驚叫着往後退去,試圖從最近的門窗逃離。

賭客們慌忙起身四下逃竄,莊家們匆忙收攏賭資,把銅錢胡亂塞進衣襟,甚至連桌上的銅盤骰盅也不放過。有那手腳不利索的,逃跑時絆住凳腳,撲倒在地,連滾帶爬地向門口沖去。

醉仙居的大門被一刀劈開,火光照亮街巷。韓佑承身披玄青鎖子甲,頭戴亮銀兜鍪,紅纓無風自擺。他勒停胯下戰馬,提刀指向前方,

“醉仙酒肆,聚衆設賭,擾亂綱紀!今夜起,盡數抄封!諸軍聽令——”

他面色肅穆,聲如洪鐘:“大小莊家,一并拿下,膽敢反抗者,就地緝拿!賭客俱集前堂,清查身份,不得傷人,勿亂刑責。遇不軌之徒,先行喝止,若有頑抗,再施制裁!”

韓佑承頓上片刻,等命令傳遍随行官兵,才又朗聲道:“聽令而行!上!”

官兵們魚貫而入,但後院裡激戰的幾人根本無暇他顧。

刀光凜凜,寒芒乍現。甯百川提刀急劈,一刀快過一刀,直取陳琢面門。

陳琢手腳并用狼狽逃竄,跑不出幾步,腳下發軟,跌坐在地。他回頭見刀鋒逼近,眼底映出一道冷白刀光。他吓得瞳孔驟縮,本能地舉手格擋,卻哪裡擋得住?單刀撕裂空氣,帶起一股沉悶的勁風當頭砍下。

锵——!

兵刃相交,火光四濺。

一抹金光斜掠而過,金扇翻轉,硬生生擋住甯百川劈落的刀鋒。

師韻的身影從旁掠出,手中金扇如流風回旋,銀刃與金面相撞,迸出一串火花。她指尖微顫,甯百川的刀勁大得驚人,她雖擋下這一刀,卻被逼得連退兩步,腕骨發麻。

“小心!”

韓佐年大喝一聲,躍到她身前,砍刀揮斬如猛虎撲擊,将甯百川逼退。甯百川眉頭微蹙,單刀一轉,橫格砍刀,雙刃相交,铮铮作響,震耳欲聾。韓佐年後躍錯開,再度突進,他刀勢迅猛,斬向甯百川肩膀,勢若破竹。

甯百川則冷哼一聲,腳下微錯,單刀疾翻,貼着砍刀刀背一壓一撥,借力卸勢,刀光如遊龍般順勢反卷,直取韓佐年側肋。韓佐年見招拆招,猛地側身,砍刀翻腕自下而上撩起,刀鋒斜斬,封死甯百川回刀之路,逼得對方不得不撤步後退。

二人喘息功夫幾十招拆下來,甯百川雖然在接韓佐年的招式,但目光始終盯着他背後的陳琢。隻消一個空隙,他便要取之性命。師韻護在陳琢身前,覺得很不對勁。

“除了那個叫芊兒的娘子,陳大哥你與他可還有仇怨?”

陳琢抱着腦袋,被一刀一刀的铮鳴之聲吓得哆哆嗦嗦。

“什麼?仇怨?我個牽線搭橋的市井小民能與他有什麼仇怨!”

說話功夫銀刀又至,師韻腕子一翻,以金扇削其手背,同時拉着陳琢飛步連退。

“他一個賭場東家坐擁金山!隻為了一舞姬,便要親自索你性命?難道芊兒娘子美若天仙,可敵城池?”

“沒有沒有!”

陳琢躲在師韻身後,縮着肩膀道:“芊兒她爹是我恩人!十幾年前死在了戰場上!我費盡心思才找到她!非得把她贖出來不行!”

師韻這回聽懂了。她猛地提起陳琢的後脖領子,往院牆上一靠,高聲喝道:“他根本就是不是為了芊兒為難你!他是要殺你滅口!為了你心裡的那個秘密!”

韻兒此言一出,陳琢愣了一下。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甯百川突破了韓佐年的防線,他橫甩一刀将左郎君蕩開,接着飛身而起,直向陳琢殺來。

“真以為韓家小兒能保你性命?”

師韻見狀趕忙飛出金扇阻其攻勢,同時拉着陳琢往後門逃竄。

“快告訴我!你給燕西弄班安排的樂師伶人,是何處尋來的!”

話音未落,甯百川刀勢已至,“别妄想了。今天,你活不了!”

韻兒帶着陳琢往前一撲,聽着呼嘯烈風貼着二人的耳廓刮過。

“說出來你還有救!”

師韻急道,“再不告訴我,别說芊兒娘子,你自己都要去見閻王了!!”

甯百川一刀未中再出一刀。好在韓佐年步子夠快,他飛身而至,替二人攔下了奪命的一擊。但他畢竟比甯百川少上幾十年的功力,這麼幾十個回合下來,已是滿頭大汗,雙臂染血。

此時此刻陳琢總算看出來了,甯百川隻是找個由頭要他性命。但他還有諸多心願未了,這條爛命還得留着。

“我說!我說!别殺我!”

他被師韻拽着在後院抱頭鼠竄,結結巴巴地喊道:“我無需去尋他們!我本就識得!他們是秦鳳軍前鋒營的舊部!戰敗之後流離失所,我那開腳店的爹收留了他們!”

師韻護着他又僥幸躲過了甯百川的一擊。這一刀來勢洶洶,削去了韻兒束發的麻繩,一頭青絲散落,讓陳琢瞧出了端倪。

“你是個小娘子?!”

“小娘子怎麼了!”

師韻踏着圍牆飛身而起,操縱金扇在空中飛舞,逼得甯百川不敢貿然近身。

“小娘子也有要查的案!要報的仇!所以你知他三人與韓将軍舊怨未了,将他們安排進燕西弄班,助他們刺殺将軍?!”

“這我可不知道!”

陳琢看韓佐年拖住了甯百川,拔腿就往柴門處跑。

“他們隻說要是能進将軍府,便給我十兩銀子!我正籌錢給芊兒贖身呢!一舉兩得,為啥不幹?”

就在這時,一隊官兵破門而入。他們高舉火把,腰配長刀。另一側,韓佑承鎮壓了醉仙居裡的打手賭客,兵不血刃地從賭場大門裡沖了出來。他一進院子就看到胞弟韓佐年,咬着銀牙與一虬髯大漢苦苦周旋,另一側雜役打扮的小娘子想來便是師韻。

“阿佐小心!”

韓佑承長刀出鞘,準備幫助弟弟禦敵。可誰也沒能料到,竟有一人比他更快。那人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出官兵隊列。他疾如鬼魅,沒給人任何反應的機會。雙手各持一柄短刀,直奔陳琢而去。

韓佐年和師韻此時正在應付甯百川,冷不丁地見一個黑影傍地襲來,二人驚呼一聲,想要抽身去救,可分身乏術。

“媽呀!”

陳琢吓得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奪命的短刀就在眼前,他兩腿僵硬,爬也爬不動,躲也躲不開,隻能兩眼一閉,抱住腦袋,聽天由命。

铿——!

是兵刃相交的聲響。

韓家兄弟和師韻登時愣在了原地。

那個魁梧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了陳琢的身前,一柄長刀堪堪架住兩支短刃。

偷襲者身着常備軍軍服,腦袋一揚,竟戴了一張鬼面。

甯百川翻起眼皮,猙獰一笑道:“山魈……你總算現身了……”

山魈并不理會他的疾譏諷之言,匕首翻轉,貼着刀鋒疾滑而過。接着他腳尖一點,順勢欺近,雙刃交錯,直封甯百川肋下空門。甯百川半步不退,手腕微沉,單刀猛然下壓,死死封住匕首鋒刃,刀背一震,反手橫掃,帶起一股淩冽勁風,迫使山魈抽身後躍。

二人打得你來我往,陳琢坐在地上,手腳并用地往後撤,正準備奪門而逃,被師韻抓了個正着。韻兒将他往起一提,哼道:“這麼多人要你性命,你還想跑?老實交代!這鬼面人又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

說話功夫,韓家兄弟跟了上來,将陳琢扣住。陳琢哭喪個臉,哀求道:“我真的不識得這個戴鬼臉的,也不知道他為啥要取我性命啊!”

山魈身形一矮,匕首倒握,猶如幽影般貼地疾沖。甯百川冷哼一聲,雙腳穩紮,單刀疾翻,斜劈而下。誰知山魈竟然臨身一折,瞬間變向,匕首劃破空氣,如毒蛇吐信,猛刺甯百川腰側。

“爾等鬼面衆,殘害忠良,妖言惑衆,為禍人間……可真是讓我好找!”

甯百川刀鋒一旋,竟以刀背卸力,震開短刃,同時猛然踏步,單刀順勢壓下,朝山魈肩膀橫斬。

山魈身形疾退,腳下一點,躍上圍牆。他匕首反手插入磚縫,以此借力,旋身再落,直刺甯百川。

“姓甯的!我鬼面衆與你無冤無仇,你屢次三番壞我好事!意欲何為?!”

“無冤無仇?!”

甯百川眼中寒光閃過,他腳下一錯,單刀劃出弧光,直取山魈落地之點。

“我弟少恒,年少無知,受爾等蠱惑……你們說朝廷腐朽文弱當道……說棄戎入暗定成枭雄……”

甯百川的聲音嘶啞,手中的單刀微微顫抖。

“他信了你們,可最後呢?他連屍首都沒留下!”

甯百川暴喝一聲,單刀橫斬,鋒刃如電,砍下山魈半張鬼面。

“我甯百川在世一日,便要學那鐘馗,不将爾等鬼魅斬殺殆盡,死不閉目!!”

風聲驟緊,二人身影交錯,刀光匕影疾速交擊,每一次碰撞都迸發出刺耳的铮鳴。

甯百川以刀勢逼迫,身形大開大合,刀刀殺意凜然,山魈則以匕首遊走,身形如鬼魅,專挑刀勢落空之隙偷襲。他幾次突進都不占上風,估摸今日拿不下陳琢,萌生退意。

“想跑?!”

甯百川氣灌雙足,提氣直追。但山魈身形靈動,匕首翻轉,在地上一點,整個人掠出丈許,眨眼間便沖向後院圍牆。他不戀戰,也不回頭,顯然早有退路,輕輕一躍,攀住圍牆頂端,正欲翻身而過。

“慢着!”

一抹冷光破空而至。師韻眼疾手快,金扇倏然脫手飛出,劃破夜幕,扇刃反射着微弱的火光,精準地切向山魈的腰間。

一片黑色布料被削落,随風翻滾,連帶着一塊巴掌大小的青銅腰牌“當啷”落地,在青磚地上翻滾數圈,最後撞在院牆腳下,泛着冷冷的金屬光澤。

山魈吃痛,動作微微一滞,但他來不及回頭,咬牙一躍,翻過圍牆,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暗巷中。

師韻趕忙上前,拈起腰牌,指腹一擦,眉頭微皺。她正想細看,甯百川卻已經越過她,提刀躍上圍牆,絲毫不停歇,朝着山魈逃去的方向疾馳而去。

鼓樓大街被火把照得恍如白晝。

街角處冒出兩個身影,慌慌張張的,步履淩亂。

“這個右郎君也真是!讓咱倆去找他弟弟,自己可好,帶着兵先跑了!”

辛念蹙眉一笑,安慰绫時道:“軍令如山,時辰到了他不得不走。可咱倆都快把将軍府翻個底朝天了,阿佐到底跑哪裡去了……”

他話音未落,竟正好與自小巷中沖出的甯百川撞了個正着。

四目相對,二人皆是一頓。

辛念一愣,目光落在眼前這個披着虎皮裘的壯漢身上,視線在他單刀、虬髯、左眼的黑色眼罩上一一掃過,眉頭猛地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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