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僅需一顆軟糖。
回教室後,雲裳舒自己都覺得荒謬。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說話了。
但嘴裡的甜意确實令人愉悅。
她轉着黑筆,喃喃着想——
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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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下午,對比前幾日的無精打采,雲裳舒的狀态顯得很不錯。甚至直接“赦免”柳念的罪行。
“我再也不在你面前,忽然提到池同學了。”柳念有些自責,“主要是我沒料到,你反應會這麼大...”
居然直接開疾跑。
雲裳舒翹着椅腿,手有一搭沒一搭點着桌面,聞言将始終看窗外的腦袋轉回來。
“行了,聽得我腦袋嗡嗡。”她擺手,“要是真覺得抱歉,今晚來我家就多吃點。”
柳念感動得險些落淚:“謝主隆恩。”
“可别,”雲裳舒托着下巴,“誰是你主人。”
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棒棒糖,咬在嘴裡。
硬糖類的,雲裳舒不太有耐心慢慢品嘗,向來都是直接咬碎。唯獨這次是例外。
柳念歪頭:“家裡帶的?”
“嗯...不是。”女生含糊着,“别人給的。”
看着她帶有好奇靠過來,雲裳舒側了下身子,轉而靠着牆壁。明知故問:“幹嘛。”
“許宴給的?”
雲裳舒拿起書敲她腦袋,猶豫幾秒,然後低着語調:“池引月給的。”
柳念正舉着保溫杯,聞言裡邊的水差點晃出來。
雲裳舒丢過去幾張紙巾,下巴揚起:“很震驚嗎。”
“這回可是你自己提的。”
女生神色不太自然。她捏着糖棍,摸了摸耳垂:“哦。”
但凡有所期待,時間就會變得分外漫長。像爬行緩慢的蠕蟲。臨近五點,放學鈴聲總算中斷自習課,曲秋叫值日生做好工作,課代表匆忙發作業。
每個人都很忙碌。
隻有雲裳舒早早整完書包,禮貌性地帶了幾本壓根不寫的練習,朝柳念指後門:“我們先溜。”
趁曲秋還在看學生擦黑闆,她們輕手輕腳離開教室,無人察覺。去校門的路上,雲裳舒提議:“要不你直接去我家呗,省得再跑一趟。”
柳念覺得也是:“麻煩你了啊。”
雲裳舒差點兒拿書包扔她:“裝什麼禮貌。”
刷臉出校,隔老遠就見着徐阿姨,對方往這招幾下手。
“那是我家司機阿姨。”
本不用提這個,但她就怕柳念這智商,等會把人認成雲岚。到家又問:“你怎麼有倆媽。”
可惜防了這處,那邊又漏風。
“司阿姨?好特别的姓哦。”
“......”
安靜片刻。将對方話裡的錯誤糾正,雲裳舒催她上車。
實驗班的放學時間,總是要晚些。考試加老師拖堂,是常有的事。雲裳舒已經從起初的煩躁,到最後無奈習慣。
——她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有這樣的包容能力。
生日宴七點才開始,也不着急,隻是有些餓。以往,徐阿姨都會在她們放學前提前買好甜品,或是零食,用于晚餐前的墊肚子。但今天忙于宴會相關,實在趕不及。
“沒事,”雲裳舒抱着書包,又說反話,“我真不餓。”
本以為今天還是得等半小時乃至更久,誰知在五分鐘後,這側車門忽然被打開。
池引月背對着晚風,發絲微亂。手上拎着書包,忽然出現在眼前。
雲裳舒張了張嘴,想問對方怎麼這麼早。下一秒,卻指了指副駕駛,意思是今天你坐那兒吧。
女生也沒猶豫,隻是在轉身前,目光毫無痕迹地掠過柳念。
見人到齊。徐阿姨轉動方向盤,往家駛。
不知怎麼,自從池引月上車,便沒有人再開口。之後的雲裳舒問過柳念這問題,後者的回答是。
“明明年紀相仿,但她的氣場屬實太強大。屬于學霸的沉穩、内斂,以及此外的一切優點充斥四周。弱小的我,壓根就不敢多說一個字!”
“......”
你不敢,我敢。
雲裳舒懶散靠着車枕,先“哎”一聲,而後将剛才那問題慢慢悠悠說出口。
池引月聽後斂下眼:“今天準時放,沒拖堂。”
與心中的答案不一緻。
女生在心裡輕哼,覺得自己真是将對方,想象得太善良美好。
到家時,原本冷清的别墅,已被豪車圍繞。好在有私人車庫。雲裳舒趴在窗前,無視賓客,尋找雲岚的身影。
對方是在昨夜回來的,也算是完成“早幾天到家”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