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時惦記的男仆腳步淩亂,慌忙間随便開了扇房門躲進去。
作為古堡的仆人,他也一起被古堡灼燒着,但玩家可以離開古堡暫時躲避火焰,他卻不行。
沒有伯爵的命令,男仆絕不能擅自離開,不然會發生比燒死更恐怖的事情。
但這裡的溫度對他實在是太熱了,他承受着比玩家更強烈的痛苦,皮膚開始焦化,逐漸瞳孔渙散,意識不請。
“都要死!全部....都死,他就要醒了...醒..”男仆雙眼無神地嘟囔着,他不敢大聲說話,像是怕驚擾某個恐怖的存在。
“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男仆的低語,他下意識抖了下,這才擡起頭看向門,大火不僅燒焦了他的身體,連聲帶也開始損毀:
“誰..誰..在門外?”
“咚咚!咚咚!”
沒有人回答,隻有連續不斷的敲門聲催促,男仆忍無可忍,活着的時候,他被管家欺負,還要被大火燒死,現在死了,還要被玩家騷擾,簡直可恨!
他陰森森地笑了下,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就别走了,永遠留在這裡吧。
男仆剛準備開門放狠話,脆弱的門被已經被傅時一腳踢開,他躲閃不及,被門直接碾壓在地上。
傅時進門動作一頓,随後若無其事地踩在門闆上,被整個壓住的男仆慘叫一聲,剛露出個頭,一把銀光閃閃的牛排刀就架在他脖子上。
男仆笑容扭曲,“你以為一把小刀就能殺了我?”
傅時冷着臉,反手拿出一支蠟燭,幽幽的火光打在男仆驚悚的臉上,這蠟燭正是燒死管家的那支,它被傅時撿起來收好,此刻用來威脅男仆,十分順手。
“我耐心不好。”傅時抿着唇,神色冷漠,他俯身将火苗更加湊近男仆的腦袋,語氣淡淡說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說什麼?我知道什麼?你把這東西離我遠點!它要燒到我鼻子了!”男仆有些崩潰,他開始拼命掙紮起來,卻被傅時強勢鎮壓,如同砧闆上的魚。
“首先,鋼琴家在哪死的?”
“我...我不知道!約翰先生去世的消息我們也是從報紙上知道的,管家不允許我們随便議論!”男仆擺出最可憐的表情,試圖博取傅時的同情,但是這招完全沒用。
傅時冷笑一聲,“哦,不知道,那你沒用了。”話音剛落,燭火立即靠近男仆眼看就要将他點燃,男仆終于受不了了,大喊道:“是奧利弗先生!他是從奧利弗房間裡摔下去的!”
奧利弗?
傅時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報紙上有提到過,著名音樂家奧利弗先生榮獲金獎,原來這人也在古堡裡,等等!傅時眸光一凝,突然意識到重要的東西,立即低頭逼問男仆:
“你們的奧利弗先生音樂涵養如何?”
男仆臉上空白一瞬,猶豫着說:“我不懂音樂,不過奧利弗先生近幾年獲得了金獎,水平應該很不錯。”
“是嗎?他以前沒有獲得什麼榮耀嗎?”傅時漫不經心地晃悠燭台。
幽幽的火焰在男仆面前來回晃動,他瑟縮一瞬,嗫嚅道:“大概是沒有的,奧利弗先生喜歡炫耀,但從沒聽到過他其他的榮譽。”
傅時微微勾起唇角,對整體情況把握得七七八八。
偷走鋼琴家的譜子就是奧利弗,他利用這譜子得到了金獎,而鋼琴家極有可能想去他房間找回自己的譜子,最終卻摔死了。
至于剩下的兩張譜子,傅時已經有線索了。
但他并未就此放過男仆,反而趁後者松了口氣的瞬間語速飛快的問:“女仆還有伯爵朋友的頭在哪裡?”
男仆的臉上露出瞬間的茫然神色,傅時就知道,已經問不出來更多,果然男仆的回答印證他的猜想:
“我不知道,莉亞女仆和我不熟,至于伯爵朋友這等尊貴人物,侍奉的時候我們連頭也不敢擡。”
傅時并未露出遺憾神色,他收起晃動的燭台,警告道:“不要讓我看見你。”
說完,便消失在黑暗裡,徒留男仆躲在房間瑟瑟發抖。
傅時離開後直奔二樓,他走進自己第一天晚上住過的房間,由于副本的升級,他終于能窺見整個房間的真實面貌,滿牆壁的血,焦黑的灰燼,一切都散發着不詳的氣息。
而這裡,正是音樂家奧利弗的住處。
畢竟一樓的房間多數都是仆人居住,就算音樂家水平再爛,也不可能和仆人住一起,至于三樓是伯爵的領地,更不可能,唯一合理的隻有二樓,而白遙說過,這間房間的血迹最多。
恐怕音樂家早就死在這個房間,甚至連女仆也曾在這裡被殺死,最後某人埋進花田。
而日夜苦尋琴譜不得的鋼琴家,在恍惚之間,好像看見琴譜的影子,他站上窗台,推開窗戶,最終因不知名原因失足跌落。
隻是,究竟是誰殺了他們?
傅時走到窗前,緩慢推開窗戶,一縷黃色細微晃動了下,傅時并沒有錯過這一點,他踩上窗台,伸手從窗戶頂和牆壁的夾縫中,找到了一頁琴譜。
還差最後一張。
他收好琴譜,朝着古堡大門走去,在快要離開的時候正好撞上急匆匆趕來的趙媛媛。
“傅...傅哥,周哥他們找到女仆了!”趙媛媛喘着氣,滿身血痕,顯然經曆過一場惡戰,她來不及多說,在前面引路把傅時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