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洛君是第二天中午回的家,推門時嗅見熟悉的飯菜香味。
她輕車熟路放了包,穿過客廳回卧室,傅瑞文卻從廚房走出來,半靠在門框上,神色驚訝:“你吃飯沒?”
顔洛君如實道:“還沒。”
傅瑞文露出有點尴尬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了句:“算了,洗手吃飯吧。”
壞消息是她不知道顔洛君中午會回來吃飯,所以隻準備了她自己的份;好消息是她今天上晚班,連帶着給自己做了晚飯。
但大概不合顔洛君的口味。
顔洛君是錦都人,平時吃得辛辣,傅瑞文則更喜歡清淡一點的鮮香,面食當主食的時間更多。
她有些忐忑,但好在顔洛君沒說什麼,可能是這幾天在外面吃膩了想換換口味。
顔洛君夾了一筷子炒面,嘗了口便端着碗往廚房去了。片刻後廚房裡傳來她的疑問:“文姐,辣椒油放哪兒了?”
傅瑞文隻能放下筷子去廚房找,在調料架第二層找到了遞給她:“被花椒油擋住了。”
顔洛君端着用辣椒油和花椒油拌過的炒面回來了,問她:“你今天休息嗎?”
傅瑞文答道:“晚班。”
那也離上班的時間沒多久了。顔洛君沒再想到什麼話題,她都有些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吃飯的時間變得這麼枯燥,換做以前,她們會聊什麼話題呢?
她嘗試将以前與現狀對比,但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她從前和傅瑞文講學校裡的事,最近在玩的遊戲,和留學時不合胃口的白人飯。傅瑞文其實也沒有接觸過這些事吧?就如同現在的工作一樣,但她不也還是聽着……嗎?
過去的記憶變得模糊,顔洛君抓不住虛無缥缈的東西,反而一腳踩碎薄冰踏進深淵。
飯後傅瑞文去洗碗,顔洛君想幫忙被趕出來了。本來也沒幾個碗盤沒必要分給兩個人,傅瑞文想了想,往她手裡塞了一張巾帕去收拾桌子。
顔洛君在這時開始想,她和傅瑞文的聯結變得很淡,就像姜舒言所說的那樣,甚至連普通室友的關系都不如。錯開的工作和休息時間讓她們共處的時候逐漸減少,再加上顔洛君刻意躲着,盡管不知道在躲些什麼。
她擦完桌子心不在焉,傅瑞文還在收拾廚房,她晃去冰箱前翻找。剛吃過飯也沒胃口吃零食,千挑萬選隻捏了袋牛奶出來——這一看就是傅瑞文買的,在廚房門口探頭問她:
“文姐,牛奶的吸管放在哪裡了呀?”
“吸管?”傅瑞文疑惑道,“你問冰箱裡的袋裝牛奶?沒有吸管呀。”
“怎麼會?”顔洛君覺得有點冰,其實又不太想喝了,“牛奶都有吸管的吧?”
傅瑞文一口咬定說沒有,顔洛君與她過了幾輪也隐隐窩着火。她頭疼,最後啧了一聲,将牛奶放回了冰箱。
“沒有就沒有吧。”
她回了卧室,打開外賣軟件點奶茶。其實已經有段時間沒喝了,面對各家亂七八糟的新品選擇恐懼症犯了。下意識想問傅瑞文有什麼推薦的,後知後覺想起她不愛喝這些。
煩。
打開微信找到熟悉的聊天框:想喝奶茶。
姜舒言:喝。
顔洛君: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