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言:我想想。
片刻後她發來幾張截圖:最近所有的訂單記錄都在這裡了,公主請選。
一杯湊不到起送價,這時候傅瑞文剛好收拾完廚房走進來,拿了床頭櫃的護手霜塗。
顔洛君問她:“喝奶茶嗎,姐姐?”
傅瑞文怔了下,搖頭。
顔洛君覺得沒趣。護手霜在傅瑞文手上化開,淡淡的香味飄過來。顔洛君沒忍住又擡眼,瞧見她修剪得整齊的指甲,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想做美甲。
……反正好像暫時也用不上。
但其實她根本沒做過幾次美甲,上學的時候總嫌美甲太長敲鍵盤和握筆,工作了更嫌……雖然姜舒言說她這完全是對美甲的片面認知畢竟短甲也并不罕見,但無所謂她現在就是逆反心理上來了突然想做個長的。
她加了一堆小料終于湊夠起送價,預想到一會兒送來的大概不是奶茶而是粥。其實冬天想喝點熱的甜飲很正常,她和傅瑞文喜好不同在一起這麼多年才不正常。
雜亂的思緒一發不可收拾。她窩在被子裡覺得熱,将被子掀了一半又覺得冷。
傅瑞文這時候跟她說:“我睡一會兒,然後去上班。”
顔洛君還能說什麼呢?她隻能說好,然後過了不到五分鐘,悶得去将旁邊的窗戶開了。
她在剛才的五分鐘裡想通了一件事,如果她進屋的時候卧室窗戶就是合上的,那麼就說明傅瑞文今天根本沒開過窗。
再往前推,傅瑞文是昨天下午下班回來的。她習慣在家的時候将窗戶全部關上,也就是說房間裡已經快一整天沒通風過。
她受不了了。
幹脆下床趿了拖鞋往沙發去,開了客廳的窗總算沒那麼悶。傅瑞文在睡覺,她抱着ipad在沙發上畫新作品的草稿,一個圖層往垃圾箱丢了幾十次。
她緩緩呼出一口氣,心想姜舒言昨天說的其實沒錯,她現在的确在瓶頸期。
連帶着思路也不流暢,總覺得做出的東西千篇一律,和業内前輩的并無太大分别。
其實人要靠一張嘴來解釋,作品亦是如此。作品生來帶着文字性的介紹,被安置在展櫃前,也是創作者的自述罷了。
沒過多久,她去開門接了外賣。一邊往回走一邊順手拆開吸管包裝,偶然擡頭的瞬間瞥見傅瑞文站在餐桌前。
這是與她并不同路的方向,她不得不站在原地,轉身,彼此才能夠看見對方的眼睛。
傅瑞文在倒熱水,水汽蔓延上來,她半垂着眼睛,目光都隐沒在霧氣裡。
“你怎麼醒了?”顔洛君咬了下嘴唇。
“冷,”傅瑞文說,“你如果不在卧室待的話,能不要開窗嗎?”
顔洛君忽然覺得面上燒起來,她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她到底為什麼要忍?她到底在忍什麼?到底誰逼她了?
遲早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