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是個情趣房,這種小破旅店居然還有情趣房,它有必要這麼先進嗎?
昏暗的粉紫色燈光灑了滿屋,楊枝一進來就覺得很不對勁了,奇奇怪怪的東西擺了一櫃子,她好奇地站在櫃子前一個一個地看了過去。
而站在一旁的甘鹿已經快要燒起來了。
楊枝看了一會兒就大概明白這些東西的用途了,然後就失去了興趣,她看着甘鹿問道:“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甘鹿:“……”
她還真是一點害羞的反應都沒有啊,那自己這麼局促算什麼?
在這種充滿了不安全因素的地方,甘鹿是萬萬不敢脫衣服的。所以兩個人隻是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準備睡覺了。
因為隻有一張床,而且楊枝的态度實在是太坦蕩了,甘鹿也不想顯得自己小家子氣。
所以兩個人就這麼睡到了一張床上。
楊枝有一頭很漂亮的頭發,長至大腿,又黑又亮。她人确實做到了老老實實不越界,但是她的頭發卻不可避免地占了很多位置。
甘鹿表面上心如止水,但其實特别想摸一摸,然後給她紮個辮子。
突然就理解為什麼家裡親戚家的小女孩兒們喜歡抱着個娃娃打扮它們了。甘鹿想。
隔壁的房間傳來了某些少兒不宜的聲音,并且越來越高亢,甘鹿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毀滅吧,就現在。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楊枝的方向。
楊枝從始至終都平靜地閉着眼,呼吸放的極輕,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睡着。
這時候摸一下她的頭發,應該沒事兒吧?
甘鹿悄悄地伸出了手,還沒碰到楊枝,就被她迅速劃出的小刀吓得縮了回去。
甘鹿:“……”
這警惕心真的不是一般的強。
楊枝大概是真的睡着了,她的動作是幹脆利索的,但是聲音确實低沉沙啞的:“你幹嘛?”
甘鹿猶豫地回道:“我,翻個身。”
楊枝重新閉上了眼睛,把手裡的小刀收了回去:“哦,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嗎?”
甘鹿:“沒有。”
所以他現在還不足以讓楊枝對他放下警惕嗎?那他和楊枝是朋友嗎?甘鹿覺得心裡莫名有點堵。
昏昏沉沉間,不知何時才真正睡着,然後甘鹿又夢見了楊枝。這回和上回是截然不同的場景,沒有哀嚎連天,也沒有屍山血海。
那是一間很普通的小院子,普通的有些簡陋了。
楊枝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面前跪了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姑娘,求您留下奴婢吧,您要是執意不要奴婢,奴婢會被主人打死的……”
今夜的月色不錯,星星灑了滿天。楊枝原本不錯的心情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給打破了,她早就說過不要下人,她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可李玄還是執意往她小院裡塞人,真是,煩透了。
這女孩兒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已經跪在地上哭了半天了,楊枝越聽越煩,眉眼間具是掩蓋不住的煩躁。
她解開了挂在腰間的錢袋,扔在了女孩兒面前:“要多少自己拿,拿了就走,不要再哭了,我聽着煩。”
見楊枝态度還算友善,女孩不依不饒地跪着過來扒住了楊枝腿,依舊是哭。
楊枝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她微微地彎下了腰,一把掐住了女孩兒哭的梨花帶雨的臉,下一秒,冰涼的匕首就貼上了女孩兒的臉。
“我說,滾,聽不懂人話嗎?”
女孩不敢再哭了。
楊枝絲毫不溫柔地把她的臉甩到了一邊,重新閉上了眼睛,躺了回去。
女孩兒撿起了地上的錢袋放到了一旁的小桌子上,轉身就想要離開,楊枝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
“回來。”
以為是楊枝回心轉意了,女孩開心的轉了過來,然後一個東西就扔了過來,她下意識地接住了——是那個錢袋。
楊枝:“拿着這些錢,去做些小生意,足夠你養活自己了,我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
女孩終于走了,小院裡又回歸了平靜。
感覺到了院子裡還有别人的氣息,楊枝警惕地環視了一圈,卻實在是沒有看見人。
奇了怪了,為什麼總感覺有人呢。難道是師父的鬼魂來看自己了?
楊枝試探性地叫了幾句:“師父,是你來看我了嗎?是不是給你燒的錢不夠花了?”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可笑,自己怎麼也變得神神叨叨的了,人死如燈滅,哪兒來的鬼魂啊。
楊枝怅然地看着月亮,喃喃自語:“要是真的有鬼就好了。師父啊,你可真絕情,連來我的夢裡都不願意來一趟。要不然下次還是少燒點錢吧,這樣你回來找我嗎?”
“阿枝阿,你是想窮死你師父嗎,你小時候我可是沒有虧待過你的,現在我下去了,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啊……”
想到師父可能會有的反應,楊枝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然後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