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重從手機裡翻出來了楊枝的照片,是一張簡簡單單的證件照,照片上的女人容貌姣好,如同一張白紙。
可不正适合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裡浸染一番嗎?
楊枝可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的氣質有多特别。娛樂圈從來不缺美女,但是就缺能讓觀衆感到新鮮的人。
楊枝的身手太漂亮了,那就包裝成某個武術大師的親傳弟子,編造一點有趣的故事,再推到公衆的面前。
光這些聽着都已經很吸引人了,更不要說她可是一點黑料都查不到的人,這樣的人啊,簡直太适合他來帶着往前走了。
雖然她是周周給自己找的一個麻煩,但他總不能辜負了自己這一番辛苦不是?
沒有學曆,沒有演技,都不是問題,圈子裡面這麼多廢物,都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在他看來,楊枝可比他們厲害漂亮,而且有趣多了。
至于她本人的意願,并不重要。溫水煮青蛙,也能把一個人給煮透了。
更不要說她還有那麼一個奇怪的需求——找人。
真以為站的夠高就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啊,那不是太可笑了嗎?但還好她有這樣的需求,才能方便别人拿捏住她。
周周現在确實火,但有多少資源是憑借着她自己拿下來的,又有多少資源是那位顧先生給的。
恐怕她自己都分說不清楚了。
他知道周周的野心,也很欣賞這樣的野心,就是不知道,她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了。
不過沒關系,他會一直,看着她的。
他們是朋友,但更是敵人啊。
冬天的黑夜顯得格外地冷寂,寒風呼嘯着穿過狹窄的巷子,卷起地上零星的垃圾。路燈昏黃的光暈在濕冷的空氣中暈染開來,忽明忽暗的,像一團模糊不清的霧氣。
醉酒的男人踉踉跄跄地穿過巷子,朝着自己廉價的出租屋走去。
“嘔——”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男人再也忍不住了,扶着牆就吐了起來。
生動形象地展示了一番什麼叫素質低下。
“采姑娘的小蘑菇,背着一個大竹框……”
不遠處傳來了奇怪的歌聲,忽遠忽近的,聽不分明。女聲嗓音微微有些沙啞,在這安靜的黑夜中,走調走的格外地明顯。
男人揉了揉眼睛朝着周圍看了看,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真是見鬼了,大半夜誰他媽在這兒唱‘采蘑菇的小姑娘’呢,有病吧。”男人不滿地嘟囔了一聲,繼續朝前走去。
楊枝蹲在黑暗處,有些奇怪地歪了歪頭,她看電視劇的時候都是這麼吓人的啊,這人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啊?
算了,看來裝鬼不适合她,可以直接來硬的了,她還是比較擅長這個。
楊枝把挂在下巴上的口罩帶好,擡手微微壓低了帽檐,隻露出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那雙眼睛微微低垂,濃密的睫毛打下了一小片的陰影,目光銳利,就像一把出鞘的刀。
楊枝靈巧地跳下了圍牆,無聲無息,就像一隻敏捷的大貓。男人此時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身後多了個人,她就單手抓住了男人的胳膊,把他狠狠地摁在了牆上。
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下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揮起另一隻手想要反抗,楊枝面無表情地狠狠一擰,卸下了男人的一隻胳膊。
慘叫聲隻稍微漏了個頭,就被楊枝用随手揀的破布塞回到了男人的喉嚨裡。
原本對付這種人渣,就是輕輕一刀的事兒。楊枝很有經驗,她甚至可以做到讓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去見閻王。
可是她不能,她答應過甘鹿的——要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所以呢,那就隻能小小地懲罰一下了。
楊枝手起刀落,黑夜中好似有一道寒光閃過,男人的一根斷指就這麼混雜着鮮血掉在了地上。
他慘痛的叫聲嗚咽着,在喉嚨中奔湧。
“離開這裡,你一天不走,我就讓你一天少一根手指。”
女人的聲音很輕,落在耳朵裡,卻格外的清晰。做出這樣恐怖的事情,她甚至還夾雜着幾絲的笑意。
話音剛落,鉗制着他的人就随之消失了。如果不是身上傳來的劇痛,和依舊不停流血的手指,男人簡直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
“救……救命啊……”
男人拿掉了嘴裡的抹布,拖着肩膀,踉跄着,朝着寬廣的地方逃去。
就在他的身後,楊枝此時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原地。她看着男人連滾帶爬離開的樣子,嫌棄地皺了皺眉:“還來日方長呢,我要是跟你這麼個來日方長法,等着變哆啦a夢吧你。”
楊枝原本以為自己還要這樣來個四五天,結果沒想到第二天她就打聽到了男人退租并且離開的消息。
挺好,省的她每天都要花好多錢打車來這裡蹲他了。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即使她不是一個看重錢财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認,錢真的很重要。
在工資這一重要的問題上,周周顯然是個非常大方的老闆。
雖然看起來她是半被迫來給周周當助理的,但其實這份工作并沒有想象中那麼麻煩。
無非就是有一點瑣碎。
要注意周周的日程安排,但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劇組拍戲,目前沒有什麼太繁雜的通告;要照顧她的生活,處理好周周的飲食、交通、住宿等生活需求;要關注周周的身體健康,每天稱體重,吃維生素;要處理好周周的日常開銷和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