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别的沒有，就是在控制别人這方面，非常有經驗。

隻是楊枝作為一個才接觸現代科技沒多久的土鼈，她是萬萬想不到這種私密的照片和視頻是不會直接存在手機的相冊裡的。

她擺弄了白天，一點頭緒都沒有。于是隻好去門口找周周。

對于這種事情，周周就顯然熟練多了。她精準地找到了這些東西存放的地方，然後又讓楊枝去刷了一次臉。

至此，這些見不得人的視頻和照片終于被翻出來了。

楊枝回了一趟原來的房間，根據周周的囑咐，向錢重要了優盤，然後讓他把東西全都導了進去。

錢重震驚地看着楊枝手裡的東西——他知道楊枝一向很勇，但沒想到楊枝真的能勇到這個地步。

趙導明顯對楊枝很感興趣，來和錢重打聽過，是有意想要簽她的。楊枝這是，徹底不準備混了啊。

還沒出道呢，就直接封殺了。

看來趙導那部電視劇裡楊枝的鏡頭，估計也要剪幹淨了。李吉雖然人品敗壞，但确實是有才華，在影視圈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

隻可惜他不幸碰上了楊枝，一個情緒穩定的……瘋子。

楊枝導完東西就走了，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說，錢重卻莫名覺得楊枝有些亢奮。

楊枝确實有一點亢奮，畢竟她已經好久沒有做過這麼惡劣的事情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她就是那個大惡人。

東西到手之後，楊枝有些發愁地看着涕淚橫流的男人，現在該做些什麼呢？

不能傷的太重，要不然容易被起訴，她真的不能再進警察局了。但是傷的太輕，又不是很解氣。

仔細地想了半天，楊枝扯過了一旁的被子将男人整個都罩在了裡面，然後擡腳就踹。

這樣就不容易重傷他，也能解氣了。

我可真是個大好人啊，還給他加了一層保護罩。楊枝欣慰地想。

重重地踹了幾腳之後，她沖着門外的周周招了招手，然後比了個口型：他現在看不見你了，你要不要來踹幾腳？

周周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卻沒有動，隻是冷冷地看着那團鼓起來的被子。

就這麼沉默地看了很久很久。

楊枝也不催她，隻是安靜地在一旁看着她。

隻有男人企圖從被子裡鑽出來時，楊枝才會再給他一腳，然後調整一下被子，繼續讓他處于一個什麼都看不見的狀态。

突然，周周掀開了被子，然後用不知道從哪裡拿的小刀，狠狠地朝着男人身上紮去。

楊枝的反應很快，她在周周動手掀開被子的一瞬間就打暈了男人。可做完這一步，想要攔住她手裡的刀就有點困難了。

楊枝反應再快，也隻是堪堪用自己的手握住了刀刃，沒有讓它紮在男人身上。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被子上，就像是開出了一朵朵血色的小花。

楊枝：“……”

我真服了，合着這麼一圈折騰下來，我自己傷的最重呗。

紅色刺激了周周的眼睛，匕首脫力地掉在了地上。她沉默地看着楊枝滴血的左手，然後被楊枝拉扯着走出了這間屋子。

楊枝冷着臉，一路扯着周周來到了原來的房間裡，然後強硬地把她摁在了沙發上。

楊枝的脾氣不算很好，但這卻是她第一次對周周這麼不溫柔。

“你瘋了是不是，犯病也要有個度，你知不知道這一刀下去你要判幾年。我專門把他臉給遮住了不讓他看見你，你倒好，拿着刀就上了。做事情就一點也不考慮後果嗎，你到底想幹嘛啊？”

周周的狀态有些奇怪，她深深地陷在了這次的事件中，但是卻又好像是一個局外人。除了一開始的驚恐和恍惚，她現在……過分地平靜了。

哪怕是剛剛揮刀的一瞬間，楊枝看得出來，周周也是毫無波瀾的。

當法律對一個人構不成約束，這就非常糟糕了。

而面對楊枝的質問，周周又是習慣性地沉默，就好像大腦變得遲鈍了，需要用很長的時間來處理外界的信息。

等了很久之後，周周才開口說話。卻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而是在講述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像一個毫無情緒起伏的AI朗讀者。

“他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根本就動不了。不是我不想反抗，是我根本就動不了。他太高，太沉了，那張泛着腥氣的嘴在我的身上蹭來蹭去，我惡心地快要吐了。還好我摸到了一個煙灰缸，然後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才勉強脫身。”

“但當時我想的是，煙灰缸有什麼用。要是我手裡有這麼一把刀就好了。這樣就能一了百了了。”

楊枝愣住了，然後神色漸漸地變得柔和了下來，她無奈的歎息在安靜的房間中回蕩。

無能為力，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