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食品廠門口,張麗萍正撒潑大鬧,身邊圍了一群看熱鬧的村民。她頭發淩亂,衣服皺巴巴的,臉上滿是怒容,雙手叉腰,那架勢好似要把整個食品廠都給拆了。
“你們食品廠必須給我個說法!”張麗萍扯着嗓子叫嚷着,“我家被火燒了,肯定是你們搞的鬼!别以為仗着食品廠,就能随便欺負我這個孤老婆子!”她一邊喊,一邊使勁跺腳,濺起地面上一陣塵土。
初夏強壓着心中的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些:“張嬸,您别再鬧了,我們真沒幹過這種事。您家着火,我們也痛心,可這真和食品廠沒關系啊。”初夏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是在極力克制情緒,眼神裡滿是無奈與忍耐。
這人怎麼這麼油鹽不進,真想給她一個大逼兜!初夏心裡想着,拳頭都不自覺地握緊了。
張麗萍根本聽不進去,往前跨了一大步,幾乎貼到初夏臉上,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說:“不是你們還有誰?自打你們弄了這個食品廠,村裡就沒消停過!我雖然一個人過日子,但也不是好欺負的,你們必須賠我!”說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不停地蹬踹着,活像個耍賴的潑婦。
這時,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這張麗萍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咋能啥事兒都賴食品廠呢。”
“就是,她這麼鬧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不過,也有人小聲嘀咕:“說不定真有啥隐情呢,不然她咋會這麼鬧。”
陸續年走上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語氣平靜:“張嬸,您先冷靜冷靜。您的遭遇我們都同情,可不能平白無故冤枉人啊。”
張麗萍卻絲毫不領情,突然站起身,手指着陸續年的鼻子罵道:“你少在這兒假惺惺!你們就是一夥的,我今天要是拿不到賠償,就賴在這兒不走了!”她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飛濺到陸續年臉上。
陸續年的臉色變得鐵青,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關節都泛白了,但他還是強忍着沒有發作。
就在場面陷入僵局的時候,村支書王大海匆匆趕來。他分開人群,看到坐在地上撒潑的張麗萍,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張麗萍,你這是幹啥!有事兒好好說,在這兒鬧成啥樣子!”王大海的聲音低沉有力,帶着幾分威嚴。
張麗萍看到村支書,不僅沒收斂,反而哭得更厲害了:“支書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一個人,家都沒了,往後可咋活啊……”
王大海看了看周圍的村民,大聲說道:“大家都散了吧,别在這兒看熱鬧了。有啥問題,咱們坐下來慢慢解決,這麼鬧下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村民們聽了,開始慢慢散去。
王大海又轉向張麗萍,語氣稍微緩和了些:“麗萍,你先起來,有啥委屈跟我說。但要是沒證據就這麼誣陷食品廠,這可不對。”
張麗萍依舊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地說:“我不管,反正我家着火就是他們害的,他們就得賠我!”
初夏和陸續年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
突然,人群中擠出一個神色慌張的年輕人,他跑到張麗萍身邊,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張麗萍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原本還在哭鬧的她,一下子愣住了,眼神中滿是驚恐。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恢複了那種固執和憤怒,大聲說道:“不可能,這肯定是你們串通好的,想騙我!我不會上當的,就是你們食品廠的人幹的,别想甩鍋給趙二麻子!”
初夏一聽,又氣又急,眼眶都紅了:“張嬸,您咋能這樣呢?我們真沒騙您,趙二麻子做的事已經有人看到了,這就是真相啊!”
陸續年也說道:“張嬸,您再好好想想,我們一直都在為村子努力做事,咋會做出這種事呢?”
可張麗萍根本不聽勸,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大聲嚷嚷道:“你們别狡辯了,今天這事沒完,我要去公社找領導,讓他們給我主持公道!”說完,她撥開人群,氣沖沖地走了。
村支書王大海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張麗萍太倔了,咋說都不聽。”他望着張麗萍遠去的背影,轉過頭來對初夏和陸續年說道:“你們倆也别太往心裡去,張麗萍她向來認死理,這次家裡遭了這麼大的變故,一時半會兒肯定轉不過彎來。”
初夏深吸一口氣,眼中的怒火尚未完全熄滅,語氣卻冷靜得有些吓人:“支書,我理解她的遭遇,但她不能沒證據就往我們身上潑髒水。食品廠是大家的心血,絕不能因為她的無理取鬧就受影響。”
陸續年點了點頭,補充道:“是啊,咱們一直為村子發展盡心盡力,被這麼冤枉實在憋屈。而且,任由她這麼鬧下去,村裡的風氣都要被帶壞了。”
王大海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安慰道:“我明白你們的心思,食品廠對村子的重要性大家都看在眼裡。這樣吧,我跟你們一起去公社,找相關領導把事情解釋清楚,咱身正不怕影子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