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我想把王姐拉到身後，反而被她一把拉到了身後，她擡手落下，大喝一聲：“圍！”

更多的士兵從四面八方出現，把雷頓公爵的兵以及貴族們都團團圍住。

我本來準備動用魔法帶王姐離開的，現在發現根本用不着。

原來王姐已經積蓄起了自己的力量，而王姐心懷正義，絕對不會對不落海進行掠奪。

她果然很适合做費思洛因下一任的國王。

王姐轉過身撫摸我的臉龐，眼神溫柔真摯，“阿蒂娅，我親愛的妹妹，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你，不用害怕。”

我眼眶一熱。

原來王姐一直都記得小時候的承諾。

小時候的我受了委屈也不敢講，隻敢一個人跑到沒人的角落默默地哭，王姐總會找到我，一遍一遍地跟我說，“别害怕，娅，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熱意在眼眶打轉，最終流了出來，“王姐。”

王姐英氣的臉龐突然變得憂傷，“娅，對不起，我的存在讓你受盡了委屈。”

原來父王的偏愛讓王姐一直對我感到愧疚。

“不是的，王姐，有王姐在我才能堅持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因為王姐而感到委屈過，父王愛不愛我是他的事，我知道，王姐很愛我，所以王姐，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會害怕你是要抛棄我了。”

“不會的，娅，我絕不會抛棄你的。”王姐把我抱在懷裡安慰。

“兩位公主，你們姐妹情深的戲碼演完了嗎？你真的打算屠盡我們？”雷頓公爵在底下怒喊，“你可别忘了，沒有了我們的支持，費思洛因遲早完蛋。”

王姐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不用擔心，她睥睨着底下的雷頓公爵，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公爵們願意配合，我當然不會肆意屠殺，畢竟我和公爵們不一樣，是喜好血腥的人。”

雷頓公爵冷聲道：“看來阿莉雅公主是鐵了心要坐王位了。”

“有什麼不可以嗎？”王姐淺笑反問道，“我知道雷頓公爵也想坐一坐，可是最初的國王塞蒙特還有後人，怎麼輪得到你呢？”

雷頓公爵十分生氣，面容變得扭曲猙獰，“阿莉雅，你不過區區一個女子。”

王姐臉上淺淡的笑意仍舊沒有變，“是的，我不過區區一個女子。可是雷頓公爵要栽在我這區區一個女子的手上了。”

王姐把我拉到身前，“阿蒂娅，捂住耳朵。”

我聽話地捂上耳朵。

她擡起手擋在我的眼前，我隻看得到她放大了的模糊的手心顔色。

哪怕已經捂住耳朵，我還是聽清了她吐出的一個不輕不重的字，“殺。”

底下立馬響起武器冰冷的碰撞聲，和憤怒驚恐勇猛的嘶喊混雜在一起。

很亂，忽而近，忽而遠。

我閉着眼睛，眼睫顫動，血腥味很快鑽入我的鼻尖，前世那股恐懼也接踵而來。

不落海上，到處都是漂浮的屍體，血液染紅整片海洋，我看見了王姐和祈不落的屍體。

這是假的，我告訴自己。

但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變軟，像踩在雲端，輕飄飄的，又像是陷入了泥潭，動彈不得。

我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眩暈感越來越重。

“娅。”王姐的聲音像是悶了好幾層被子才傳到我的耳朵裡。

我想開口回應她，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幹澀得如同生了鏽。

“甯甯。”

我好像聽見了祈不落的聲音，可他現在不是應該在不落海裡嗎？因為我讓他去幫我做虛影了。

“甯甯。”

好像真的是祈不落。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了他，“祈不落，真的是你。”

“是我，甯甯。”

在看到他的這一刻，我終于徹底脫力，他把我抱在懷裡，唱起了歌。

人魚動聽的歌聲蓋過一切嘈雜聲音，回蕩在費思洛因上空。

我慢慢平靜下來，額頭抵着祈不落的肩，聲音很輕地說道：“祈不落，我困了。”

随即我感到整個人旋轉半圈，是祈不落把我抱了起來，“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