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月後。
季月塵連續幾天跟着老闆在建築工地吃灰,感覺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被蒙住了。但老闆好像感覺不到灰塵似的,對自己襯衣上的髒污也視而不見。
他正想着該怎麼委婉地提醒一下,就聽老闆問道:“今天是幾号了?”
他連忙答道:“十七号。”
秦時初回頭望了眼煙塵飛揚的工地:“小秋去了滇省整整七個月了。”
季月塵有點感慨:“是啊。”
簡秋小姐不在的這七個月,老闆一天也沒正常過,平均每天工作時間在十八個小時左右,簡直可怕。雖然老闆一看時間晚了就讓他下班,雖然這幾個月的加班工資拿到手軟,但他還是想這樣的日子趕緊結束。
他還年輕,不想英年早逝,嘤!
秦時初轉頭看着他,眼裡神色冷冷的。季月塵悚然一驚,腦子飛速轉動,回想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他好像隻回答了今天的日子,并說了一句“是啊”,至于其他的,都是内心OS,老闆應該聽不到才對啊。
秦時初見他面露疑惑,有點不高興,冷哼道:“七個月了,她怎麼還不回來?”
季月塵:“?”
你問她啊,我哪裡知道?
“可能是拍攝不太順利?”他猜測。剛說完,又覺得這話很容易讓老闆擔心簡秋小姐,趕緊找補道:“或者是項目組臨時修改了計劃。他們不是原定過年才回來嗎?說不定有些東西要冬天才能拍。”
“滇省不是羊城,十一月已經是冬天了。”秦時初面無表情地說。
季月塵絞盡腦汁,想各種可能會讓簡秋小姐延遲回家,又不至于讓老闆擔心的理由。
“滇省的分公司是不是跟軍方有合作?”老闆問。
“之前是有過,不過項目已經完成了。”自從簡秋去了滇省,季月塵對那邊的分公司也多上了幾分心,生怕老闆一時興起考問,自己答不上來。
“我要去看小秋,你安排一下。”秦時初蠻橫地說道。
季月塵:“……”
好在他一向未雨綢缪,從簡秋小姐進入部隊駐地,消失在保镖們眼前的那個時候起,就開始着手準備,暗中授意那邊的分公司副總,一定要跟軍方搞好關系,以備不時之需。
副總以為是公司打算進軍軍工行業,沒曾想這一切隻是因為秦總的妹妹去了那邊,而秦總暫時見不到她了。
“好的秦總,我試試。”他要笑着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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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六,秦時初和季月塵終于走進了邊防部隊的駐地。接待他們的戰士詳細檢查了通行證,确認了身份之後,笑呵呵地說:“簡秋在禮堂呢,今天我們有一位戰士舉行婚禮,簡秋是新娘——”
“你說什麼?”秦時初的聲音都劈了。
“啊我說錯了!”戰士的臉有點紅,“簡秋是伴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季月塵:“……”
你想死就直說!
戰士見秦時初臉色很不好,想到這是簡秋的哥哥,妹妹突然“被結婚”,生氣也是人之常情,忙不疊地道歉,并迅速将兩人帶到了禮堂。
婚禮正進行到抛花球的環節,美麗的新娘背對着人群,閉上眼睛,将手中的花球用力往身後一抛。
一群戰士蜂擁着去争搶,眼看着花球就要落下,伴郎突然将身邊的伴娘一把抱了起來。突然高出一大截,顯然把伴娘吓了一跳,見到眼前有個東西飛過來,下意識便接到了手中。
歡呼聲和歎息聲同時傳來,伴郎大聲喊道:“簡秋接到花球了!下一個結婚的就是她了!”
有人起哄:“你小子肯定是故意的,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是吧!還不快把人家放下來!”
伴郎的臉羞得通紅,趕緊将伴娘放了下來,一邊不是很有底氣地反駁:“你們胡說什麼!我對簡秋沒有任何企圖的!”
戰士們打趣:“嗯嗯嗯,你沒有企圖,你隻是傻乎乎地暗戀。”
伴郎瞥了眼身旁青春靓麗的伴娘,生怕對方因為戰友們的玩笑而生氣,喝道:“你們再胡說八道,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