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爾法最後被五花大綁,由萊克西拎着——她自己主動要求的,理由是怕艾羅和伊安中間的任何一個把瑪爾法拎斷氣,因為他們每個人看上去都是會這麼做的。
“我不相信。”萊克西對瑪爾法說,“我們在瘸腿塔樓遇到的明明是另外一個你。”
瑪爾法雙手被綁在身後,她聳聳肩:“正常,我沒進去。”
萊克西點頭,這樣就說得通了,瑪爾法根本就沒進去,所以他們自然看到的就是沒有記憶的瑪爾法。
但她總覺得這其中有點不對勁:明明瑪爾法在抽泣之後給她開門的眼神——她記得這個眼神,她認識——是知道她的。
加上女巫萊克西說過的“上帝的恩典,邪惡的,神的警告”這三個有關“約翰”的詞,一般諾曼宗教家庭取名字的時候都會去翻聖經,有些名字有其他的替代形式,讓孩子的名字既有意義又稀有,比如說約翰這個基本名可以衍生出贊恩這個名字和其他一系列。
但是她剛才舉例的這個“贊恩”并沒有邪惡的意思,這個世界也沒有她認識的贊恩。
如果這個人是吸血鬼的話,應該取的意思是這三個詞裡面的“邪惡的”的意思。
四個人——三個人坐着,一個被綁得隻能站着——湊到一起讨論出去的方法。
“我們做了題。”萊克西說,“它應該不會再讓我們做題了。”
“我不知道。”伊安點頭,“但我總覺得這件事和那個約翰有關。”
“也有可能不叫約翰。”萊克西指出。
萊克西想到了瑪爾法之前的那些方法,比如把紙條湊在一起拼湊喬治事件的真相:“我們可以先來整理一下信息,或許我們漏掉了什麼。”她說着起身去找羊皮紙。
說實話,她不認為越不起眼的人,越能成為壁畫上那個“告密者”,但是事實是如果這個事件和瑞格斯的事件有任何聯系的話,隻有在這裡。
她更傾向于的答案是善良是被邪惡襯托出來的,所以有善良的地方就是有邪惡,那個人可能隐藏了,隐藏在了他們的盲角裡。
離開伊安和艾羅的視線,她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有沒有可能這個人是她見過的,而不是一個不存在的,至少在她世界裡不存在的人。
她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很快,也責怪自己,不應該去懷疑他們,但确實瑪爾法的反應太異常了她沒有辦法忽略。
現在一切在她腦子裡,好像是一團亂麻,她根本不知道從何理起,更不知道源頭在哪裡,好像小時候玩的迷宮,你需要從出口的方向走路才會更容易,而她現在就站在出口。
她随手抓了兩塊羊皮紙,就回到了他們身邊,心裡還是亂亂的。
腦子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朝他呼喊:我倒希望你快點兒跑,快跑快跑快跑,他們很危險,所以快跑!
“現在我們把所有和這件事有關的形容詞寫在紙上,”萊克西給他們沒人扯了一塊羊皮紙——那東西撕起來夠費力的——說,“我們需要理清頭緒。”
但是寫到最後,她發現她寫來寫去隻能寫四個詞,也就是她一直在腦子裡轉的三個詞以及不被注意的。
她回頭看了瑪爾法一眼,意外地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絲預知的表情。
這個表情一般會出現在一個人說“我早就告訴過你”的時候,幾乎是立刻讓萊克西警惕了起來。
她站起身,把塞在瑪爾法嘴裡的破布拿了出來:“你有想說的麼?”
瑪爾法呸了兩下,把嘴裡的東西吐了出去:“口水都給我吸幹了!”她大叫,随後看着萊克西,表情有點哭笑不得,“你居然和他們一夥!”
萊克西讀出了她表情背後的意思。
不過沒等她對瑪爾法解釋她的表情暴露了她,瑪爾法就把自己表情的意思說出來了:“你知道嗎?老師。”她突然開始大笑,笑聲極為恐怖,甚至笑出了眼淚,最後直接噗通一聲坐到了地上,準确來講是把自己狠狠摔到了地上,“我們最後都會死!就算今天這刀真的是我捅進去的,我也是在救你!”她突然減弱了聲音,“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我怎麼舍得讓你死呢!”說完又開始嚎啕大哭一樣的笑聲,“誰讓你難受我都會想要殺了他!”
萊克西被她笑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是她堅信自己沒有選錯方向,即使錯了她也願意自己承擔責任,證據确鑿,刀确實是瑪爾法自己拔出來的。
隻有艾羅看了伊安一眼,眼裡充滿了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