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萊克西把勺子放到一旁的架子上,頭也不擡,主要是知道來的人也就那麼一個。
來人鼻子上夾了一個巨大的夾子,一看就很痛。
“做了兩個成功的點心。”艾羅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輕快了不少,雖然放在外人眼裡還是那樣,但萊克西就是能聽出其中的變化,“都是精靈果味道的,我想你應該會有興趣嘗嘗。”
“答對了,先生。”萊克西學着之前下到邊緣小鎮,那裡的答題遊戲項目的主持人的語調說。
艾羅勾了勾嘴角,把盤子遞到她面前,這上面罩着一圈魔法罩,應該是防塵用的。
萊克西把手伸進罩子裡,拿了其中那塊紫紅色的出來。
不得不說艾羅在這方面真是個天才,他總是能調出剛好的味道,據他甜品店裡的顧客——絕對有膽量——說,他的點心配方在每個人嘴裡都是不一樣的味道。
萊克西覺得自己應該是更加幸運的,能在這道甜品上到食品櫃裡之前嘗到,艾羅不輕易把自己的配方給别人,他一定是足夠信任她——當然——才把這東西拿給她分享。
“今天試錯太多次,吃了三個,其中一個是苦的。”艾羅自然地開始彙報,“我盡力把數量控制在範圍裡了,所以那個苦的可不可以不算?”
“不行,先生。”萊克西又學了一遍那個主持人的調。
“可是我——”
“事實是你吃了,雖然是苦的,但并不能證明裡面的糖就少了。”
艾羅垂着頭,他鼻子被夾住了,隻能靠嘴呼吸。
“我很感謝你誠實,因為如果你隻告訴我吃了兩個,我也不會——”
“我也想吃。”艾羅打斷了她,直接把自己的目的倒了出來,他指了指盤子裡剩下的一塊玫紅色點心,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萊克西失笑:“我想把這鍋藥都倒在你嘴裡。”她看着艾羅垮下來的臉,“反正我也加了花蜜,甜的。”
艾羅皺起了眉毛:“我不想喝。”
“現在呢?”萊克西問他,“你還想吃嗎?”
艾羅搖着頭出去了。
他走了,盤子還留在花房裡,萊克西撿起盤子裡最後一塊點心,邊吃邊笑。
他不應該走得那麼快的,或許他再求她一會,這塊點心就進他嘴巴裡了。
她看着窗外的枝葉,心想:夏天到了。
雖然這些枝葉并不需要陽光,但溫度還是能改變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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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一個傍晚,沒有夕陽,但天邊的紅光可以诠釋一切。
假裝那是太陽。
萊克西看着水中的自己,她的身影在波紋中顯得有些扭曲。這個時候她穿着沒有撐起來的長裙,伏沙這邊都這麼穿,比起穿那種帶圍裙的普通裙裝,她還是更喜歡這種,主要是能看到自己的腳。
她知道自己現在絕對有一具好看的身體,很少情況下才會出現焦慮自己的身體,但一般都是在擔心自己的肌肉線條變得不夠清晰了,這都得怪艾羅的甜品,讓她攝入超标的糖。
或許我應該去學習騎馬,艾羅不會為此感到高興,但他一定不會反對,因為他現在就隻想把我的一切事情事先料理好,雖然我自己就能做,我也經常會逃過他的視線來自己做事。她這麼想。
她臉上也出現了一些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表情,那是一種很不輕松,很壓抑的表情,但是你怎麼說,她還是在笑着的。
萊克西老了。
不是這個萊克西,這個萊克西永遠不會老,但住在這裡的那個萊克西又老了一歲,看吧,她的生日在九月份,就快了,雖然還沒到,早就應該到了。
她很早就忘了自己在那場春夏交接的大戰裡做了什麼了,忘了他們是怎麼殺死那個篡位者的,忘了她為什麼身上會有紋路——是的,那些紋路還沒有消掉,她逐漸覺得它們很酷,但有些時候又為此感到為難,盧森告訴她這是榮譽的勳章,但她覺得他就是在扯淡。
她看了倒影裡的自己一會,突然轉頭,提着裙子快速奔向了主宅,這裡離主宅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但還沒有到坐馬車的程度。
她氣喘籲籲地推開艾羅書房的門,發現他正在穿外套。
“正準備出去找你。”艾羅說。
“感應到了。”萊克西玩笑道,假裝自己頭上有信号塔,“這很像心靈感應不是嗎?要知道之前有人針對這件事做了實驗,認為四張圖中隻要兩個人的重合率大于百分之二十五,心靈感應就存在。”
當然這種理論收到了很多理論的抨擊,最後他們也沒有吵出一個結果來。
萊克西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了,或許是她之前參與過之類的項目吧。
總之,她拉起艾羅的手:“我想去騎馬。”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