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得一身熱汗呢,忽然聽到浴室傳來細細弱弱的聲音。
“宮--硯--”
宮硯先是脊背酥麻,繼而虎軀一震,同手同腳地走到浴室門前。
裡面的人聲音浸着濕意,“可以幫我拿一件衣服嗎?”姿音沒帶衣服來,宮硯譴責自己沒有提前想到。
幸好,剛才買的衣服裡有免洗上身的。
宮硯正要轉身去拿,裡頭猶豫了下,試探着說:“可以給我拿你的衣服穿嗎?……我、我想穿你的。”
一瞬間,宮硯的頭皮都麻了。
男、男友襯衫?
玩這個是嗎。
宮硯抹了把額頭的汗,轉身,僵硬地走到衣櫃前,挑了件自己的白襯衫。
浴室的門開了一條縫,水汽從門縫裡溢出,同出溢出的還有一股馥郁香氣。一條赤.裸的雪白小臂伸了出來,宮硯低着頭,把襯衫交到那隻水滑的手上。
浴室的門上映出淡淡的纖細身影,宮硯覺得自己必須立馬去刷剩下的盤子。
“再給我幾件,可以嗎?”姿音的聲音再次響起。
宮硯:?
大腦沒有勻出多餘的空間讓他細想,宮硯機械地點頭,走到衣櫃前,匆忙拿出幾件自己的襯衫,遞給那條玉藕似的雪臂,裡面很快響起簌簌穿衣的響動。
沒過兩分鐘,姿音又把小臂伸了出來:“我還想要一件。”
宮硯:??
過冬嗎?
宮硯問:“冷嗎?我拿一件外套給你?”
姿音面頰微紅,聲音低低的,仿佛吹氣般說:“……我想要你的貼身衣服,可以嗎?”
宮硯:!!!!!!
宮硯再三确認自己沒有聽岔,啞着嗓子:“背背背背背心?”
姿音柔柔的一聲:“嗯。”
宮硯于是又挑了一件自己睡覺時常穿的背心,遞給姿音。
對方攻勢太猛,宮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像隻土撥鼠一樣在卧室裡飛快地踱來踱去,無聲尖叫。
不多時,浴室的門打開,姿音包得像隻粽子一般地出來了。背心被他穿在了最裡面,幾件襯衫上身穿不完,打結系在了腰間。
潮,潮得風濕病人看一眼就犯病。
雖說穿得亂七八糟,也沒有什麼旖旎的風光,可宮硯還是覺得可愛迷人。“咳。”宮硯用眼尾掃着姿音,腳步緩緩騰挪過去。
這時候該開口說些什麼呢?
說什麼能禮貌又不失風度呢?
“你……”宮硯絞盡腦汁,最終誇道,“你挺能穿啊。”
剛出口,他就想狠狠甩自己一耳光。
姿音尴尬地輕笑兩聲,“謝謝,很暖和。那……”
他似乎有所行動,宮硯立即繃緊了神經,手指在褲子上無意識地蹭了蹭。
“那我先走了哈。”姿音說着,沖他小小揮了揮手,伴着大門一聲輕響,一股腦消失了。
宮硯:……?
宮硯:……??
窗外的冷風吹到他的脊背上,蕭瑟得宮硯打了個戰。
……不是?
宮硯坐在沙發上深思良久。所以,姿音真的是來他家洗澡的,沒有任何暗示意味。
是自己肮髒了。
宮硯有些羞愧,又覺得有些好笑,自顧自坐在沙發上笑了一陣兒,起身去收拾浴室。
姿音洗完澡,把浴室拖得很幹淨,隻是像走得匆忙,脫下來的衣服忘記拿走了。哦,還有新買的這一堆。
宮硯抓着姿音那件白色棉布襯衣,又開始想,這是不是還是他的小計倆,欲情故縱?
他仰倒在大床中央,忍不住把姿音的上衣蓋在自己的臉上。
像第一次見面時的香,不是花香,不是香水,是一種奇異的,有點潮濕,像一條秘密小徑,勾着人鼻尖去嗅的很深的香氣。大概聞多了還會上瘾。
*
成功騙取襯衫五條,背心一條。
姿音美滋滋地收拾行李,把宮硯的衣服疊放整齊,放到布袋裡。
明天,明天他就去辭職,帶着魚崽崽回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