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寂靜一片。
林燼擡頭,背往後一靠,神色如常,合手鼓掌。
程池突然想明白了,前幾周沈聽落蹲在(一)班後門真的有在聽課,而剛好那幾天他們班物理老師就講了道類似的題,當時花了半個小時講解,用的就是這個方法,而且解題角度刁鑽,是他們老師的獨特手法。
不過沈聽落簡略多了,很有自己的風格。
那時候他說欽慕(一)班的師資力量,要跳槽來學習自己還不信,現在看來,是她先入為主了。
程池看着他桌上那根碳素筆,代入主人的臉,在心裡默默鞠了一躬。
沈聽落下來的時候,底下一片密竊私語聲。
他們不是什麼“兩身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故而早已聽說這人一堆傳言,雖然今天他的表現并不算出色,但是已經足夠颠覆少數人對他“混混二世祖”的印象。
不過即便大多數人認為隻是巧合而已,沈聽落也并不在乎,他往程池眼前打個了個響指,長腿跨進座位,邀功似地瞧着她。
“很厲害。”程池說出他想聽的話,雖然她依舊不知這人究竟如何成為一個“成績不怎的樣”的人的。
沈聽落得意地吹了一小段口哨,被林燼一本書砸歪了手。
“嘶——本少爺會天不和你計較。”他笑嬉嬉地攬住林燼的肩,單手比了個打槍的姿勢,“今天小學可是得到了程池的親筆手寫信,還是被硬塞過來的那種。”
林燼賞給他一個謎之眼神。
他就往兜裡掏東西,被程池摁住了:“别了,沈聽落,你扔了吧。”
那張紙代表着她不明所以地先入為主誤會了沈聽落,聽信了傳言沒親自取證,還自作聰明地給根本不需要的他遞答案.。
這讓她臉紅。
沈聽落倒也沒執意要拿出來顯擺,于是作罷:“行吧,還張紙我會好好保存的,放心吧,”
程池也不好意思要求他怎樣,悻悻然轉了回去。
倒是林燼用探究的眼神聽完他們的對話,又和沈聽落欠揍的眼神對上,淡淡吐出兩個字:“傻逼。”
程池小腿一蹬,疑心自己幻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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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高腦細胞損耗戰上完,林燼和沈聽落餓得前胸貼後背,都懶得再去等傳達室送的餐,扯上程池就去了食堂。
誰知道沖到窗口前才發現沒帶飯卡,隻得窘迫地在原地等程池追上來接濟。
林燼和她都很安靜地端着餐盤,在一邊吃,隻有沈聽落皺着眉頭挑挑探揀,最後隻嫌棄地把堆成小山的白米飯吞了個幹淨。
程池呆呆地看着他一點也沒動過的菜,默默把自己的湯推給他。
小瓷碗裡蕩着幾片紫菜葉,飄浮着油漬和泡沫,聞起來滿是一個洗潔精加油膩味。
林燼敢肯定,沈聽落前十幾年看也不會看一眼這東西。
然而這個人現在低下頭看了眼幾乎和自瓷碗融為一體的手,一點也沒停頓地把湯灌下去了。
色全智昏。
江逾白收到林燼這樣一條莫名其妙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