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看了眼周巡這一身病号服,催促他們離開:“回你的病房去。”
周舒桐從懷中掏出警官證:“我們是長豐支隊的刑警,先來控制現場情況。”
保安狐疑的看了一眼二人:“你也是?”
周巡從兜裡摸出自己的警官證遞過去:“哪間房被挾持了?患者信息有嗎?人員傷亡如何?”
保安見多識廣,看他這副架勢不像是裝出來的,看來是真警察無疑。
“裡面那間。”他帶着人往裡走,“有兩名孕婦在裡面,還有那個男的。其中一名孕婦的老公被打傷,現在已經拉到樓下去搶救了。”
保安手指的那間病房門緊閉着,門前的走廊地闆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迹。
附近幾間病房正在做人員疏散,好幾個大着肚子的孕婦往外跑,後面跟着拎着大包小包的家屬,還有正在催促的保安。還有兩個是躺在床上動不了的,讓護士和醫生推着病床往外去——現場還不算太混亂,大家都在有條不紊的撤離。
遠遠的,周巡看見關宏峰的身影,站在前台裡,正指揮前台的護士調取監控。
“老關,”他上前,“情況怎麼樣?”
關宏峰回頭看他,先皺了皺眉:“你怎麼上來了?”
“哎,都這時候了就别扯那淡了。”周巡擺了擺手,“老趙呢?怎麼沒見找他?”
“他在樓下。”見他行動自如,關宏峰也沒再說什麼,“知道你想問什麼,跟他沒關系——至少目前看起來是,你看監控。”
并不是實時監控,看起來像回放,是那名歹徒的行動軌迹。
男人一路從大門進入,進了電梯直奔四樓,好像從一開始就目标明确。他快速穿越走廊,警惕的看過每一間病房,然後推門而進。
“應該是随機選擇了人最少的房間。”關宏峰補充,“一間房三個床位,隻有這間裡有兩名孕婦。而他來的時候,其中一名的家屬正巧出門去打飯了,所以隻剩下另一位孕婦的老公在房間裡。”
“是不是被打傷的那個?”周舒桐忽然想到。
關宏峰點頭:“沒錯。家屬受傷後被丢出了門外,然後這名歹徒反鎖了門,把剩下那個空床推到門口斜起來,把門擋住。”
最後,他搬了個凳子放在監控下,自己踩上去,拿着手裡的東西對着監控探頭就是一槍——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周巡俯下身子仔細辨認,“氣釘槍?”
“八九不離十。”關宏峰認同,“我問了醫生,受傷家屬身上紮的就是長釘。”
他轉頭看向周舒桐:“小周,監控拷貝一份傳回隊裡,讓他們盡快把歹徒個人信息找出來。”
“好的。”
周巡想了想,擡手叫了附近的一名護士過來:“哎,這人你們認識嗎?”
護士湊過來,擰着眉毛仔細辨認了監控上那個稍微模糊的身影,遺憾地搖搖頭。
一旁的保安也在探頭看了幾眼:“哎?這不是那個誰嗎?”
關宏峰把他拉到跟前:“你認識嗎?”
“有印象,一個患者家屬,”保安撓了撓頭,“我知道他姐姐,他有個姐姐在住院,這孩子最近每天都來,我記得他。”
周巡先入為主:“他姐姐也是孕婦嗎?産科的?”
“那沒有,好像是二樓的……不是二樓就是三樓。”他補充道,“好像是病得挺嚴重的吧?我猜的,因為我隻見過他,從來沒見過他姐姐,都是他一個人忙東忙西的來回跑。”
關宏峰點了點頭:“小周,讓隊裡優先篩查醫院的住院人員及家屬。”
“周隊,關隊——”小汪一路小跑而來,“現場疏散的差不多了,我剛聯系了指揮中心,已經在通知特警隊了。”
他手裡拿了好幾台步話機,一個一個的發給大家。
“病房裡面什麼情況?有人說話了嗎?”
“還沒有……不知道對方什麼需求,要我去嘗試溝通嗎?”
幾人正說着,被挾持的那間房門後面忽然一陣雜聲,過了一會,聲音漸漸安靜下來,咔嗒一聲,門鎖開了。
一名孕婦顫顫巍巍的走出來,眼神裡寫滿了驚恐。周舒桐快速上前去扶她,隻見那名孕婦兩腿間濕答答的,呼吸愈發急促,見有人上來扶她,自己躺到地上去了。
“我不行了,我要生。”她呼吸的非常快,但此刻看着異常冷靜,小周把人往回拖,兩名護士也趕快上前幫忙。
“警察同志……是警察同志嗎?”孕婦一把抓住周舒桐的胳膊,力道大的驚人,“裡面那個人……那個人跟我說,他要見、要見唐醫生,肝膽外科的唐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