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出去她才開口：“聽說化工廠發現了顆彈頭。”

“嗯？”關宏宇嘴裡又塞了個大包子，囫囵吞棗道，“什麼？”

“一顆沾了你哥的血的彈頭，”曲弦似笑非笑，“說來奇怪啊，我看那枚彈頭蠻眼熟的。”

關宏宇轉了轉眼珠，繼續裝傻：“什麼彈頭啊？”

“我算是明白你哥為什麼要來找我了，是怕我把這事報上去吧？這是能确定關宏峰身份的關鍵證據，要是出了問題，你哥可死不成。”

曲隊長又喝了兩口粥：“不過無所謂，距離他許諾的時間還有不到二十四小時，時間一到，要是還聯系不到林嘉音，我照樣連你帶他一起交上去。”

關宏宇扭了下脖子：“别介啊，曲隊長要把我們都交了，你不也是窩藏逃犯嗎，損人不利己。”

曲弦面無表情，絲毫沒有感受到威脅：“有證據嗎？憑你A級通緝犯的一面之詞，還是一個死而複生的警察的口供？”

“外面不是還有個人證呢。”

他說的應該是便利店老闆，于是曲弦樂道：“八方是我的人，你覺得她會給你作證嗎？”

“警察同志，咱不能這麼黑吧？”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忽然門外傳來動靜，聽着像是有人靠近，二人下意識警惕，直到敲門聲響起，那個便利店老闆探出頭。

“姐，來消息了，”她晃了晃手機，“那個說找到了，一會就回來。”

曲弦還沒回答，關宏宇先站起身：“怎麼着，我說我哥靠譜吧，這世界上就沒他找不着的人。”

他扯了兩張紙巾把手擦幹淨，迫不及待的穿上外套往門外走。

曲弦拉着老闆耳語了兩句，大概是讓她把店面都關緊了，到外面看着，随後緊跟着關宏宇的腳步往外走。

員工通道的盡頭連着後院，一小片空間不太充足的地方，堆滿了各種貨箱——這就是近一周來關宏宇的全部活動空間。

挪開貨箱，能看見個鐵門，大約是常年不用，挂滿了蜘蛛網，但最近又有新的使用痕迹。

等了幾分鐘，很快有敲門聲傳來，先是清脆的一聲，兩秒後又是連着三聲。守在門側的關宏宇立刻打開門，把人迎進來。

“哥，”他略過先進門的林嘉音，“咋樣，沒出事吧？”

關宏峰順手把門帶上，摘下口罩：“沒事。”

林嘉音聞聲回頭，默默的看了看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才終于分清二人，有些後知後覺的開口：“……你演你弟挺像的。”

關宏峰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向另一人打招呼：“曲隊。”

“你倆……你倆還真是一摸一樣啊？”這也是曲弦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活生生的兩位站在一起，“好久不見，關隊——聽說你的葬禮在下周。”

“是嗎？”關宏峰認真的思考了兩秒，“比我想的要早一點。”

“曲隊長，咱倆才真是好久不見，”林嘉音打斷了這個聽起來頗為詭異的對話，“得有一年了吧？”

“一年多。”曲弦笑了笑。

二人久違的握了握手，語氣極其親切。

關宏峰皺起眉——一年多前，林嘉音不是還在卧底嗎？她倆怎麼會見到面的？

幾人沒多廢話，曲弦從懷裡抽出兩張照片，遞給林嘉音：“我找你是有正事的——這幾個人你認識嗎？”

隻一眼，林嘉音立刻給了答案：“這就是當初襲擊我們的那三個人！”

“就是他殺了喬森，”她指着其中一人說道，随後看見第四個人的照片，又眨了下眼，“但是這個人沒見過，我隻見過前三個。”

關宏峰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其中那個寸頭男：“他死了。”

曲弦點了點頭：“所以現在，殺喬森的那個被我們抓了，另外一個馬上要被當成關宏峰葬到陵園去了，剩下一個孟潇一個跟班還在外面，對吧？”

林嘉音忽然想起什麼：“哎，聽說你就是讓孟潇殺的？”

關宏峰還沒回答，關宏宇倒先開口：“你怎麼知道的？”

“嗯？你不知道嗎？”林嘉音愣了一下，随後才意識到這幾天和她接觸的人是誰，“……我差點忘了，一直是你哥在裝你。”

“現在道上可傳開了，孟潇是打着殺了關宏峰的名義要接觸銀山的。”

關宏宇頭一歪：“她要接觸銀山幹什麼？做生意？”

“或許吧。”林嘉音聳了聳肩，“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要殺我。”

話說到這，關宏峰見縫插針的開口：“你到底知道什麼，才讓她這麼窮追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