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園沒監控,小區還能沒監控?
周巡火急火燎的沖到小區物業那,立刻把那棟單元樓的監控調了出來,但由于是老式的單元樓,隻能看見單元門口的監控。
他本來沒抱什麼希望,直到看見上午十點半左右,一個十分眼熟的身影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了進去。
對,他走的正門,就好像一個準備回家的住戶一樣,若無其事的進了單元門。
黑色的沖鋒衣,黑帽子黑口罩,兩手插着兜——标準的關宏宇打扮。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他又從正門出來了。緊接着,他停在門前,停在監控畫面的正中心,拉下口罩,悠閑地抽了根煙。
周巡氣的想笑——是怕我實在發現不了嗎?
于是那張臉就完整的暴露在監控下,甚至不用處理畫面都能看清。周巡看着畫面裡的人花了三分鐘,慢悠悠的抽完一整根煙,把煙屁股扔在腳下踩了踩,随後又插着兜,不緊不慢的溜達出去了。
“他媽的走的哪個門?”周巡幾乎是吼着說出了這句話。
小保安戰戰兢兢的快速查閱了同時間段的監控,随後顫巍巍的說了個“大門”。
“操!”
周巡一拍桌子,頭也不回地往自己車上跑,立刻掏出電話打給小汪:“哎?你回隊裡沒?”
小汪聽出他語氣裡的怒氣沖沖,小心翼翼地問:“我還在路上,出啥事兒了?”
周巡快速發動車子:“回去以後馬上給我調監控,就調早上十點半左右和光小區正門的監控。”
“是。”他立刻答應,“……額,周隊,調監控看誰啊?”
“還他媽能看誰,關宏宇!”周巡猛踩油門就殺出小區,“把他離開以後幾點幾分去哪了都他媽給我查清楚!”
“是!”
黑色牧馬人疾馳在雨中,周巡忽然有點想收回自己剛才在陵園說的話。
我讓你給我信兒,不是讓你弟這孫子給我信兒。
好賴都是線索,他想着,大概是關宏峰已經有自己的計劃了,需要自己配合吧?
雨小了點,但路上的交通依然很不通暢。周巡實在心急,一直到小汪給他回過電話,說已經看見監控裡的關宏宇,正在還原他的路線了,周巡才心一橫,打開窗戶,把警燈扯出來,啪的一下貼到車頂上,随後打開爆閃。
警笛聲劃破長空,立刻有前車開始避讓,吉普車越開越快,很快就回到了支隊門口。
“十一點多的時候他消失在天福街了。”小汪迎上來,接着剛才電話裡的彙報往下說,“就在陵園附近。”
沒猜錯的話,他就是在這個時間裡摸到了周巡的車旁,把那本案卷放進去的。
那這人就不是關宏宇?是關宏峰?還是說壓根就不是老關,從頭到尾都是關宏宇做的?
僅憑監控裡的那點東西,周巡沒法判斷這究竟是誰。
“303門口的監控查了嗎?”
“有的。”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技術科,還沒來得及換常服的大家正在緊鑼密鼓的工作着。趙茜看見二人進來,立刻招呼他們來看303門口的監控。
周巡猜得沒錯,就是在“關宏宇”上樓的那五分鐘裡,他進了303的門。
那個監控原本是老關自己裝的,出事以後,周巡覺得這東西挺方便,所以幹脆留下來了,當作警方的監控。
畫面裡,由于角度問題,那人的帽檐遮住了整張臉。他一直走到303門前,從褲兜裡摸出一副手套戴上,随後不知道手裡又多了個什麼小玩意兒,小心翼翼地把門闆上的封條完整的弄開,然後推門而入。
他在裡面呆了不超過半分鐘,一定是早就盤算好要把東西放在什麼位置了。出門前,他還小心翼翼地推開一道門縫,眼看走廊裡沒人,随後出來,把門關上,又十分謹慎的把封條原封不動的裝回去。
這是關宏峰,這一定是關宏峰。周巡清楚地記得,自己開門前專門檢查了封條,他沒看出任何被人動過的痕迹——能有這個手藝的隻能是關宏峰。
趙茜指着畫面上十好幾個解釋道:“他從小區出來以後,在陵園附近消失了一會,随後又出現在大路上,一路往城東去了。”
“最後去了哪?”
“一個燒烤城。”趙茜快速調出一段監控,“一家規模不小的燒烤店,他從正門進去的,之後附近監控上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她頓了頓,随後又補了一句:“大約就是半個小時左右前,一直到現在,監控都沒有再捕捉到任何信息。”
小汪搭話:“師傅,你能确定那個是關宏宇嗎?他這一路可都走的大路,完全都沒想着要躲着點監控——要真是他,那不是純挑釁嗎?”
不論是不是關宏宇,這一定都是老關的意思,這是擺明了告訴他——快去抄了那家燒烤城。
于公于私,周巡都得這麼做,但監控給了他一個完美的理由:窩藏A級通緝犯。
就算不能查封,也能趁機查他個來回,夠這飯店喝一壺的。
“帶上兩個探組跟我走。”
開春的雨就是這樣,要是雨小,淅淅瀝瀝的能下一整天,要是變成大陣雨,那估摸着也是快要停了。
指針剛過十二點半,天就再次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