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确實也想不到比這法子更好的方法了,所以也隻能點頭道:“夫人這主意倒是不錯。”
此時長房的西廂房裡,魏妙容正坐在梳妝台前,她身上穿着一身粉色繡玉蘭花褙子,同色月華裙,頭上一支鎏金玉蘭花簪子,膚如凝脂,隻因着剛剛哭過,她的眼睛紅紅的,讓人瞧着愈發顯得嬌弱惹人憐惜了。
丫鬟翠微瞧着自家姑娘這樣子,也跟着紅了眼睛,哽咽道:“姑娘,聽說大太太故意往三房院裡送了人,大太太此舉是半點兒都沒顧忌您呢。大太太這般做,已是沒有那心思撮合您和三爺了。”
“可姑娘該怎麼辦呢?這阖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曉大太太當初是想把您許給三爺的,可如今倒好,讓姑娘落得這樣不清不白的。偏今日那虞氏還故意說什麼,大太太難道是想把您留給大少爺,她說話這樣意有所指,姑娘如何還能有臉面繼續留在這國公府,這不是逼着您走嗎?”
“可姑娘,我們當真要回魏家去嗎?繼夫人不喜歡您,等您回去肯定會百般羞辱您,還會覺着因着您讓魏家失了顔面,指不定随意就把您嫁出去了。”
翠微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家姑娘原先是往國公府來,是想當着國公府的三太太的。如今,這婚事沒撈着,反倒是惹了一身的麻煩。
在她看來,大太太可把自家姑娘給坑慘了。她若因着不想虞氏嫁給大少爺,那也該早些送了自家姑娘回魏家去,或者另給自家姑娘擇親事,全了姑娘的體面才是。
可她,在算計虞氏和三爺之前,自家姑娘是丁點兒都不知道的。等到姑娘知道的時候,已是尴尬至極,可又不能一氣之下回了魏家,就隻能忍氣吞聲屈辱的繼續賴在國公府了。
這不說還好,一說魏妙容豆大的淚珠又落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以就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當初姨母說憐惜她這個外甥女,憐惜她是喪母長女,怕她的婚事被拿捏,所以想撮合她和三爺。
她知曉自己跟着姨母就這樣住在國公府,少不得被國公府的人輕看了去。所以,平日裡最怕行差踏錯,從不敢特意去接近三爺。她想讓自己和三爺的婚事堂堂正正,所以從未有任何的逾越,哪怕是做了荷包送給三爺當禮物的事情,她都沒有做過。
可現在,她好生後悔,若她能主動些,是不是她和三爺的婚事早就成了。若她早早表明對三爺的心思,用這兩年的事情籠絡三爺,自己如今是不是就是這國公府的三太太了。
想到今日在老夫人院裡,那虞氏一副高高在上,意味深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魏妙容就恨不得去死。這三太太的位子本該是她的,可現在她卻落得這樣尴尬。
“姑娘,您是斷斷不能回魏家去的,回去您是真的再無前程了。”
翠微知道姑娘如今難做,所以出主意道:“姑娘,這長眼睛的人都知曉您這是被大太太給害了,若大太太還要些臉面,就該為您另擇婚事才對。要奴婢看,大太太若真心疼您,該把您嫁給大少爺才是……”
翠微的話還未說完,卻被魏妙容呵斥道:“不知所謂的東西,你胡說什麼!你還嫌别人看我的笑話不夠嗎?”
“姨母若知曉我為了自己的前程,暗中勾、搭了表哥,定會直接弄死我的。何況,我也是要名聲的,如今也隻能求着姨母想法子,讓我給三爺當個平妻了。”
什麼,平妻?
這和做妾又有什麼區别?
看着翠微眼中的驚訝,魏妙容自嘲的開口道:“我知曉這樣的事情上不得台面,可除了這個法子,我哪裡還有别的出路。”
“我這兩年住在國公府,整個京城的人都以為我會嫁給三爺,是未來國公府的三太太。所以,即便姨母肯替我另擇婚配,又會有什麼好的人家呢?”
“京城這些世家大族的不會看得起我的,所以姨母隻可能在那些科考的讀書人中,選一個差不多的,随意便把我嫁了。可我憑什麼陪這些窮書生苦苦度日,我這麼年輕,如何能受那樣的苦。”
“如此,倒不如給三爺當了平妻。畢竟我這樣賴在國公府,姨母面上也不好看的,若她能說服老夫人,讓我當了三爺的平妻,這事兒不單單全的是我的臉面,也全了她的臉面,不是嗎?否則,我們兩人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