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珣并不知大太太竟心思歹毒到要查自己過去的事情,因着要見姨母,她這日用過早膳之後,早早便往老夫人院裡去請安了。
等虞珣過去時,大太太正從老夫人院裡出來,因着四下無人,無需顧忌,她朝虞珣看了一眼,言語間便存了幾分敲打的意思道:“母親讓你和二弟妹管着一半的中饋,我自然不敢有任何的異議。隻是,你那姨母,我着人打聽過了,如今在個商戶家裡做妾室,膝下有一雙兒女。她這個時候攀你這門親,隻怕是想着從你身上撈錢的。”
“你花自己的體己無所謂,補貼這姨母我也不說什麼,可若你拿國公府的錢去補貼這姨母,這我是斷不能容忍的。”
虞珣哪能不知道大太太是因着昨日在老夫人這裡受了氣,今日才遷怒到自己身上了。
在虞珣看大太太的同時,大太太也在看虞珣。
大太太之前算計虞珣嫁給謝敬存,而她這些年又執掌中饋,所以隻當日後虞珣會在自己手裡艱難讨生活。就比如今日要見她那姨母的事情,這若放在往日,她得回禀給自己這個長嫂,自己準許她出門她才能出門的。
畢竟,誰都知道這些年老夫人不理府中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得問她這個長房媳婦的意思。
可讓大太太氣急的是,自打虞珣嫁過門來,一切都變了。老夫人也開始過問内宅的事情不說,還從自己手中分了一半的掌家之權。而這虞氏,有什麼事情也是先來回禀給老夫人,是半分都沒有把自己這個長嫂放在眼中。
見大太太眼中的厭惡,虞珣笑盈盈道:“大嫂說笑了,我怎麼可能動公中的銀子。而且,我這些小事哪裡敢勞煩大嫂分心,這眼瞅着陵哥兒還有郡主大婚的日子就到了,郡主身份尊貴,這婚禮的事宜想來大嫂要費盡心機了,否則若是郡主不滿意,生氣了可就不好了。”
虞珣當然知道大太太何以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惡意,因為上一世,這内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回禀給大太太的。
就不日今日自己出門的事情,上一世她也需要大太太點頭的。因為國公府所有人都知曉,大太太才是那個掌家之人。
可哪怕是她規規矩矩的去回禀,每次大太太都會對她冷嘲熱諷。說她年歲小,該老老實實的呆在後宅,而不是平白讓人看了笑話。畢竟她先是和長房的侄兒有婚約,又嫁給三房三叔的事情,到底不算是光彩。
上一世虞珣因着不想和大太太有任何的争鬥,所以也就再不敢輕易提及要出府的事情。可這一世,她不喜歡大太太擺着長嫂的譜,然後把自己當做兒媳婦來訓斥。
而她,也做到了。
大太太聽虞珣提及郡主和兒子的婚事,哪能不知道虞珣是在故意諷刺她,諷刺她娶了郡主,日後便得把郡主當祖宗供着。
大太太哪能讓虞珣拿這件事情來戳她的心窩子,氣急敗壞瞪着虞珣道:“虞氏,你且别得意太早。你知道嗎?我近幾日總在琢磨一件事情呢,那便是你未入京之前,可曾論過婚嫁,或者是有什麼心儀之人。我之前沒想到這茬,可細細琢磨這事,我倒是覺着未必不能挖出些什麼東西來呢。畢竟,當年你也十六歲了,是談論婚嫁的年齡了。”
大太太突然和她說這樣的話,虞珣心底不由一顫。
大太太竟厭惡她到這種地步,要暗中查她的過往,想要對自己趕盡殺絕。
若是上一世,大太太拿這事兒威脅自己時,她肯定會害怕的。
可這一世,她不怕。
她已和謝敬存側面提及這件事情,她自問問心無愧。何況,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即便真到了一切東窗事發,她大不了和謝敬存和離,她不可能因着過往的事情被大太太,或者被任何人拿捏,繼續過那種戰戰兢兢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