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司命想了想着這樣的畫面,淺笑幾聲,“不會,小青舍不得。”
“舍不得?哼,若是我,我就會。”小小狠聲道。
葉司命臉上一陣臊紅,他莫名想起了許多年前的一巴掌。
他别過臉,“你怎麼就舍得了?”
小小感知到聲音有些轉向,便夠着去瞧葉司命轉過的臉,“不為什麼,我想打就打了。”
葉司命的臉更紅了,“那你不會心疼嗎?”
小小點點頭,“會心疼呀,但這是兩碼事,他是不可以仗着我的愛來欺負我的。”
“他是誰?你愛他?”葉司命捕捉到小小話中的信息。
“哼,我的事,你少管!”小小傲嬌輕哼。
葉司命垂下頭,細碎的額發擋住他揚起的嘴角。
“那你是覺得白珍在欺負小青嗎?”葉司命将話題轉回來。
“誰知道呢,在我看來,是的,可是小青也許甘之如饴吧。”
“情深不壽。”葉司命說道。
“情深不壽……”小小将這個詞咀嚼一番,贊同道,“沒錯,用情至深,受傷害反而是小青自己,但不如早早抽身,就不會受傷了。”
葉司命側頭看看向小小,目色晦暗難明。
過了許久,小青紅着眼眶,滿臉淚迹,虛浮着步子走過來,不遠的距離好像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虛弱地靠在小小身上,小小摟着小青,輕拍她的肩膀,示意法慈和葉司命走遠些,有些悄悄話要和小青單獨說。
法慈無奈起身,葉司命擰着眉看向小青緊緊相擁的胳膊。
“說清楚了嗎?”小小輕聲問道。
“再清楚不過了!”小青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明明剛才跟自己說了很多次,不要再流眼淚了。
小小感覺小青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的模樣,那隻嬌氣、又總流眼淚的綠色小樹蛙了,總是滿臉的淚水鼻涕跑向小小,鼓着嘴巴用她的衣服蹭,跟她告狀。
“她還想着那個男人,就算他死了,不知道投胎輪回多少次了,她還是忘不了!”
“他們才短短幾十年罷了,我和姐姐在一起幾百年,也比不過嗎?”
“我呢?我算什麼?我苦苦在金剛塔外守了百年,祈求她能再看我一眼,對我說一聲,小青,還有你在。”
“她說她感謝我,感激我,無以為報…”
“呵,感激……我不要她報答我,我隻想要她的一點點關注。”
“她讓我走,越遠越好,過去她讓我留在她身邊隻是一場甜蜜的錯誤。”
“錯誤,怎麼就錯了?她和那個男人才是錯誤,人妖殊途!”小青幾乎咬牙切齒。
“姐姐她不值得啊!”
“小小,你說我徹底舍棄男身,化為女妖,最終卻這般下場,值得嗎?”
“啧,當男當女都一樣!不都是你自找的?”小小不分場合地噎道。
“你還是人嘛?這麼安慰我?”小青鼓着嘴,委屈巴巴。
“不是人,”小小說,“你差不多得了。”
“你已經見過白姑娘了,想必你一腔的怨氣都發的差不多了吧!”
小青既然把話都說明白了,想必也不會留有遺憾了。
小小一句話簡直怼到小青心窩裡去了,一時滿腔的悲傷也消散了許多,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在昆侖打打鬧鬧的歲月。
小青勒緊她的肩膀,“就讓我難過一會吧。”
“嗯。”
小小靜默,學着阿姐照顧小時自己的模樣,輕輕拍打着小青後背,很多道理不用再講,怎麼會不懂呢?
等到小青情緒平複些許,小小說:“你還記不記得兩百年前,你欠我的‘言咒’?我今天就要兌現。”
小青驚訝地看着她,大概知道她要說些什麼,“别浪費在我身上!”
“你管我?”小小輕斥,鄭重說道:“我要你做的事就是,去做讓你自己開心的事。”
言咒生效,一道青色淡光在兩人之間聚籠,旋轉片刻,立刻消散在小青體内。
小青眨了眨眼睛,如釋重負般的清爽,腦中一片清明,感激地用額頭抵了抵小小。
言咒可以強迫小青做任何事,言出必行,小小沒有用自己身上,真是一條傻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