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哇厲害啊,不愧是前電競選手,雖然你們這次太搞笑了但是有幾個狙擊畫面是真的帥!”
“對對對是真的可怕,被威爾士貼臉我倒是習以為常,之前單排碰巧撞到過趙哇一一次,當時被蘇塔勒貼臉我真的快被吓死了。”
“還好表演賽名單裡沒我,不然我一看到你們仨,我的甩狙命中率就會直線下滑且慘遭滑鐵盧,等會兒粉絲帶節奏說我直播搞假。”
“你這也太誇張了哈哈,趙哥可未必喜歡你這種彩虹屁,你說是吧,趙哥。”
簽售會結束之後,遊戲區的主播繞着趙哇一圍成了一團,他們作為經常聯動的網友,彼此之間即使是私下第一次見面也并未顯得半點拘謹和尴尬。
讨論的激情燒了半邊天,但許是頒獎時的思緒還未徹底抽離,即使是在話題的中心,趙哇一也着實提不起半天興趣,隻能硬着頭皮附和着勉強笑笑。
現時,玻璃杯裡流淌的橙汁正順着他手心搖晃的幅度而微微蕩漾着,頭頂水晶燈灑下的光撞到玻璃杯壁後,有些沉重地砸進糖水裡,掀起了一陣不算太小的海浪。
衆人的歡愉打鬧在朦胧的視線下也逐漸變得模糊,茶水間的石桌邊沿硌在他的尾椎骨上,有些刺着寒意的疼。
許是靈魂深處的孤寂與愁絲宛若躁動的蜉蝣,而他本就不算堅硬的軀體似乎也抵擋不住這些将要破土而出的力量,便連帶着剩餘的清明都一同搖搖欲墜。
慶幸的是,在他徹底失态的前一秒,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枯?”
趙哇一尋着借口從人群中離開,而後從側門走進人影稀疏的休息室時,在離沙發背部僅一尺的距離,對着那極為熟悉的背影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緊接着,隻見那人如驚弓之鳥般猛地縮了縮肩膀,整個人幾乎是以蹦着的姿态站了起來。
“小...小哇?”
步枯有些震驚地盯着眼前稍高的男人,将碧藍色的眼珠子瞪得愈發的渾圓,而後像是突然反應到了什麼,有些羞愧地撓了撓頭。
“你......哎,我都忙忘了最近,這是‘廳’的線下活動,我還愣了下你怎麼在。”步枯有些尴尬地笑了兩聲,“不是我不去找你哈,我真才反應過來。”
“最近太忙了,腦子轉不過彎。”
趙哇一看着他沒說話,隻是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張開手臂和那人抱了抱。
隻是這一抱,他的心倏然變得很沉。
光是用眼睛看步枯,都覺得是比上次見面時消瘦了許多,如今擁進懷裡,更是讓人有種驚慌和詫異的感覺。
那本就不算大的外套之下仿若空無一物,趙哇一使勁環臂收了一圈才能将那人稍稍箍住,感覺若是再這麼消瘦下去,沒過多久就能成空氣了。
盯着對方眼底的淤青,以及他極為頹唐的神色,趙哇一不由地眉頭緊蹙,這是有些生氣了。
在他印象裡,況且先不說步枯如今從事的工作本就能夠給他帶來不菲的收入,光是這小孩的家室,雖他隻了解一點半點,但也絕對稱得上是富裕顯赫的。
但是這人偏偏總喜歡往打工人堆裡蹭,曾隐姓埋名跟着趙哇一在網吧裡整整吃了三個月的泡面。
當時趙哇一看着這樣一個有着碧藍色眸子,精緻得像洋娃娃的小孩穿着看起來就十分昂貴的大棉衣,和他一同窩在一個不知道多少年沒洗的髒沙發上吃泡面的畫面,着實感到十分的詭異。
包括黑工頭子對他避而不及,正規飯店又莫名其妙願意給他空出職位,趙哇一一直覺得有問題。
後來幾經逼問下才知道,這位背着父母自願下基層,卡裡不知道有幾個零的存款因為父母找不到他而被迫凍結,但這小孩兒一股甯死不屈的勁兒,拿着打零工得來的工資傻兮兮的和他湊一碗泡面。
起初步枯和趙哇一還不算相熟的時候,圖斯亓還在背後和趙哇一吐槽有錢人真的是屁事兒多,結果長期相處下來,他倆不僅對這小孩兒改觀了許多,甚至主動招攬“親哥哥”的職責,一個比一個照顧得勤。
雖然很多時候是步枯照顧他們。
趙哇一在短時間内能從底層小主播晉級到熱度排行榜前十,其實步枯功不可沒。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趙哇一也算是金錢砸出來主播,如果不算黑紅流量的話。
趙哇一起初開播那一階段,有退役電競選手的身份加持,且在巅峰時期突然退役,除開那些特地追着他罵的真情實感的粉絲不說,特地來他直播間一探究竟的人可謂是空前盛況。但是長時間下來,趙哇一始終守口如瓶,那些八卦的人在長期以往的冷漠對待之下,也自然而然的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