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封沉浸在悲痛之中,拎着槍盯着某處發呆,滿腦袋空白。
如果不是旁邊金枝玉葉的太子爺忽然點了根煙抽起來,聞不了煙味的他大概會一直消沉。
方止錦沉重的歎了口氣:“撈不起來也沒法子,誰讓那個神經病跑去二樓的,大家都他媽在一樓,就他要特立獨行,這下好了,遭罪了吧!”
“這事兒,你小姨知道了麼?”
“她問我們樓上出了什麼事兒,但我沒跟她說具體情況,隻說有人掉下船了,沒說是喬淮和沈亦懸。”方止錦掃一眼旁邊某人手裡拿着的對講機,說,“現在不能讓她知道更多了。”
喬封看着大廳裡好幾個下海救人,渾身濕透坐地痛苦的青年,心中感慨萬千。
誰都知道,他們的眼淚不是為逝去的生命而流,而是對自己安危的擔憂,和對這艘遊輪接下來的未來恐慌。
“你和她說救起來了?”
“嗯。”
“可是人死了。”
方止錦兩隻夾煙,語氣平靜地說:“能瞞多久瞞多久。”
喬封轉頭看向他,這位脾氣大過天的太子爺,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出奇的冷靜,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他一抹哭紅的眼睛,沒有再開口。
“砰。”不遠處一間衛生間的大門毫無預兆地被大力撞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喬封慢半拍看過去,随即瞪圓了眼睛。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有些僵硬地用手指戳了戳方止錦的臉:“喂,方止錦……”
方止錦壓根沒有為任何響動擡頭,安靜地抽煙解壓,被這麼戳了兩下,實在不太高興了,轉頭瞪眼:“幹嘛,不知道老子正憂心着……”
“沈亦懸。”喬封打斷他的話,說,“是沈亦懸。”
方止錦想罵他是不是有病,卻聽見周圍都響起了驚呼,猛然轉頭看去。
隻見沈亦懸此刻正全須全尾地站在衛生間門口,整個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憔悴又可憐,整張臉白得像是死過一樣。
他身上的衣服還是那件白皙的襯衫,工工整整,一點水迹都沒有。
衆人陷入了混亂,紛紛驚叫着,“是沈亦懸,他、他回來了?”
“他……他不是掉海裡了麼?”
衆人始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謀道沉冷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沈亦懸早就他媽死了,這是鬼啊!是怪物!”
蔣其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轉頭走到喬封面前,對喬封伸手:“快給我槍,我殺了他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廳頓時混亂不堪,紛紛遠離沈亦懸,沈亦懸也毫不示弱,越過沒有槍的普通貴客,快步走到方止錦面前,說:“給我槍,下貨艙。”
沈亦懸說着,感覺渾身汗毛倒立,被惡獸盯上的感覺再度襲來,他似有所感地看向蔣其,隻堪堪對視一眼,對方直接對他大打出手!
“抓住他,他是怪物!”随後,又有一個青年上前來,要參與這場搏鬥。
沈亦懸掃一眼,發現這是“宋黎”,準确來說,是的二個頂替“宋黎”這個身份的海怪。
沈亦懸見喬封和方止錦猶豫地攔住周圍有槍的幾位青年,再次投去一個求助的目光。
方止錦順利接收,暗罵一聲,說:“你要是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随後,他手臂一揚,槍被沈亦懸精準抓在手裡。
一打二的青年依然遊刃有餘,倒也不是沈亦懸多厲害,他浪費了幾顆子彈打在兩人腳下逼退他們,才勉強保全自身。
眼下大廳裡的人看他的眼神格外詭異,像是在看死人,沈亦懸知道這群人不可信,萬事隻能靠自己。
“宋黎,那個給你身份的怪物已經死了,就在負一層的貨艙,你不去看看麼?”沈亦懸直接翻上二層,有些疲憊地雙手交疊搭在欄杆上,俯視着樓梯間要追上來的兩人。
他淡然說着,樓梯口的兩人身形一頓,“宋黎”眯起眼睛,“胡說八道。”
沈亦懸正等着祂站着不動當活靶呢,達到目的的一瞬間,他擡手一槍,子彈直擊向“宋黎”的眉心。
隻見“宋黎”瞪大眼睛,子彈穿過祂的頭顱時,整個身體都幹癟下來,祂脫離了人皮,化作龐然大物,子彈自然而然被穿過了薄薄的皮肉,射.進了地闆。
海怪露出真面目,衆人頓時四散而逃,方止錦奪過喬封手裡的槍,直接對着海怪打去!
蔣其一轉頭,同伴已經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自己毫無辦法,祂還不能暴露身份,隻能眼睜睜看着同伴死去。
一轉頭,祂想對沈亦懸說點什麼,穩固自己身為人類的身份,卻見青年擡手又是一槍,就要将祂送走。
祂渾身一顫,同樣不敢坐以待斃,隻好舍棄人身,埋頭猛沖直接撞開大廳門,從甲闆跳下了海。
沈亦懸沒有追殺祂,權權交給了喬封和方止錦二人,自己則回檔到白天的帶傷狀态,快速下到負一層,想直接到貨艙找人。
“别動。”一把手槍指到沈亦懸的太陽穴,他偏頭,看向高高舉起手臂威脅的他的青年,“晉小姐。”
晉秋岚臉色冷漠:“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