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兩天,沈灼再也沒出現,沈亦懸一如既往拒絕吃腎做的飯,甚至牛奶。
腎為了讓他吃自己做的東西,連着包了他兩天的夥食,每天一睜眼就是研究菜譜,人都快憔悴了,沈亦懸跟個挑食又挑事兒的皇帝似的,說什麼也不吃。
沈亦懸有回檔,甚至很浪費地每天早上都在房間附近設置一個存檔點,兩天下來,二樓除了腎、肝、脾、肺的房間以外,都有了個存檔點。
四個存檔點直接變成了八個。
他餓了就回檔卧室的第二個存檔點,需要身體機能時就回檔第五個存檔點,其他幾個點位完全是以備不時之需。
這無波無瀾的兩天,讓他過得像個皇帝,揮金如土似地用着技能。
第三天晚上,沈亦懸躺上床,在他準備回檔時,房門被敲響了。
腎再次端上一碗熱騰騰的牛奶,“沈少爺,請務必喝一點吧。”
“你的能力已經明晃晃地告訴我了,我覺得我沒有什麼理由再饞嘴了。”沈亦懸沒什麼表情地說。
他說話時,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腔冷調,語調平平,像是有一把尖刀插.入他的胸膛,他留下遺言時,也會這麼平靜無波,像是那個被刀刺穿的、流血的人不是他一樣。
但他的話變多了,甚至學會了一些毒舌,和以調侃為由的陰陽怪氣,越來越像和和他待在一起的那隻小怪物。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概就是怎麼個道理。
“沈少爺,您一直都是怎麼過來的,有一天停止都會讓我很難辦。”腎威脅道,目光發沉地盯着他看,瞳孔裡映射着一抹揮之不去的寒光。
“可是讓我一直站不起來,我也很難辦。”沈亦懸挑眉,不甘示弱地說。
青年說話時,臉和語調一樣平靜,像是在說什麼“今天天氣很好”的日常話,但腎知道,越是這樣懶散、無波無瀾,就越難以左右。
還真是特别想念以前的那位小少爺了……
“如果你硬要我喝,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回檔一起消化掉了,他道,“但是,如果我的器官吃出了什麼毛病……”
威脅人誰不會。
更何況,沈亦懸威脅的不是人,是個變異的克隆人,又或者說,是個怪物,那感覺好極了,刺激翻倍。
腎冷着一張臉,端上牛奶摔門而出。
哎,腎實在不太能沉得住氣,相反,一向在這方面毫無耐心的沈灼居然快三天沒來找他,沈亦懸在心裡想,看來男朋友分耐心得到了很好的鍛煉。
不過……他垂眸摸了摸肚皮,心想,自己的器官還真是受人歡迎。
既然對這幾隻克隆人那麼重要,相比對沈灼也很重要,或許,它們就是清除怪物的關鍵。
這麼想着,沈亦懸回檔了早上的存檔點,肚子不那麼餓了,又可以挺一天。
回檔後不到片刻,脾和肺一起進了屋,腎和肝則守在了外面。
“心髒已經快要長出四肢了。”肺對沈亦懸通知道,“祂很快就會回到我們之中。”
“那太好了。”沈亦懸心情一般,随意敷衍一句,想了想又說,“你們其實不用這麼守着我,都兩個晚上了,也沒情況。”
肺似笑非笑道,“沈少爺這是說的什麼話呢,祂或許就在等我們放松警惕的時候。”
沈亦懸問:“你們很怕祂?”
“……或許,應該說是忌憚,我們都忌憚祂。”脾解釋道,祂的表情有幾分微妙,透露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畏懼,“祂能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沈少爺,那是你想象不到的瘋狂。”
沈亦懸沒有回答。
沈灼什麼模樣他都見識過了。
嗜血失控的、裝模作樣的,委屈哭鬧的、絕望偏執的、心機嫉妒愛撒嬌的。
甚至是沉浸在情.欲中時,直白熱烈,溫柔中又帶着些粗暴的。
他全都見過,體會過,又怎麼會想象不到呢,他甚至不需要想象,就可以看到。
沈亦懸套不出沈灼的具體身份,打算和沈灼建立友好信任之後再問,畢竟他們現在的關系,沒有一絲信任可言……
當然,這是沈亦懸一手造成的,但他如果不那麼做,就不是他了。
畢竟他需要兼顧的東西有些多。
“我困了。”沈亦懸說完這句話,倒頭就睡。
四個克隆人很少會像沈灼一樣,睡前和他說晚安,祂們本身對沈亦懸也不上心,晚不晚安的,全看當天晚上心情。
沈亦懸也不在乎祂們的晚安,倒頭就睡。
當然,祂并沒有睡得很死,隻是不消片刻,就等來了沈灼。
青年半具身體都變成了怪物的形狀,無數的觸手帶着祂屬于人類的上半截身體施施然走進卧室,屋子裡外的四隻怪物這次有意抵擋祂放出的氣息,也不過幾分鐘就躺倒在地。
沈灼爬上床,用觸手纏住沈亦懸的腰肢時,沈亦懸再一次感受到這隻怪物的強大。
祂太強大了,做什麼都像是遊刃有餘,連四隻同屬怪物的克隆人也拿祂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