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快步趕來曹度書房時蕭文廣已經将許司一此事與曹度說了個明白,隻見曹度滿臉都寫着驚詫,臉上各處攢在一起,驚詫中帶着滑稽。
“不不不,蕭将軍,這裡頭是不是有是那麼誤會啊,許大夫他就是去抓個藥,抓他幹什麼?這一定是誤會了,誤會了。”
李青棠往屋裡邁腳,耳邊傳來蕭文廣的話:“是啊,本将軍也奇怪呢,許大夫隻是抓個藥,好端端抓他做什麼?你們要想做什麼事不該沖着李大人來嗎?還是說想另辟蹊徑,覺得拿下許大夫,李大人的傷病或許無人可醫?”
這這這,這是真生氣了。
蕭文廣輕易不會将“本将軍”三個字挂在嘴邊,張口閉口本将軍,也不會這樣直白地說出“沖着李大人來”這樣的話,他的轉變有的突然,李青棠至今不知如何應對。
“這……五殿下……李……李大人……”曹度面對着門口的方向,先一步看到了李青棠等。
李景谌走在李青棠前面,自然這第一聲招呼也是他打的:“曹知州,咱們才見過,怎麼覺得你這神情有些意外,又有些生份呢?诶呦,蕭大将軍也在,曹知州這小小書房今日可熱鬧了。”
混子,李景谌就是個混子。
李青棠跟着邁進來站定後才開口:“蕭将軍,曹知州。”
曹度少有的看到李景谌還沒有看到李青棠更害怕,不錯,他是想讓這些人消失不見,最好的方式無外乎死亡,可那得是他操控下的消失與死亡,而不是脫離他控制的發生。
“大人,臣真的不知情啊!”曹度對着李青棠跪下來,嚎啕大哭,絲毫沒有朝廷官員的體面與尊嚴,未知真相者真會以為是他自己犯了滔天大禍,在祈求恕罪。
他不該哭,至少不該這樣嚎啕大哭。
李青棠原來最煩别人動不動給她下跪,礙于什麼尊卑有序,上下有度,每每有人在她面前雙膝觸地時她總會選擇别開目光,這一次,她就站在曹度身前,一臉漠然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涕泗橫流,不成體統。
還是那句話,李青棠的眼中最不缺平靜,波瀾不驚的一汪秋水,投出來的是讓人生畏的寒意。
李景谌和蕭文廣應當得以窺見她的不悅,那樣直白,那樣陌生。
“曹大人……”蕭文廣想要制止曹度這樣的不堪,李青棠慢一步攔斷了他的話:“曹大人,你我同朝為官,你還是我的前輩,我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緣由讓你屢屢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知我此番來意不善,可我也是奉命行事,職責所在,我來陳州什麼都沒查到,先是受傷,後是随行大夫不見蹤迹,太可怕了,簡直太可怕了。”
李青棠一陣咳嗽,紅尾趕忙扶住她,這位在清江館外讓曹度心覺不凡繼而莫名有種敬意的李青棠李大人,現下倒在貼身女使懷中,像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花朝先律法有雲,女子不得為官,恐陰盛陽衰而陰陽不和,繼而影響花朝國運。
曹度深信老祖宗的話是無錯的,眼前這個人可以是女人,可以是朝臣,但絕不能是女朝臣,李仞授命于她之事多少人在罵,這個帝王充耳不聞,瞧一瞧吧,終究還是作妖作孽卻不做人。
“李大人,臣不敢,臣沒有,李大人盡管派人去查,傷害大人的事和許大夫被抓一事皆不是臣下所為,大人明鑒呐!”
“非你所為,曹大人,這是陳州,這地界上還能有誰比你更有威望呢?非你所為,難不成是我要殺我,許司一要抓許司一嗎?”李青棠痛心疾首,看上去不像是為了曹度這番辯駁,更像是為了許司一的失蹤。
“咳咳咳咳~”李青棠咳嗽不止,整個人蜷縮在紅尾懷裡不好動彈,她的臉憋的泛紅,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她雙眼無神地看着地面,對着曹度說:“既然曹知州說非是你所為,那便做不是吧,不過可否勞煩曹知州派人替我尋一尋我這大夫,我身子虛,久病不愈,隻有他能替我醫治,還請曹知州救我一命,必然感激不盡。”
曹度以頭觸地,連聲稱是,這邊李青棠再度暈過去,蕭文廣頗為熟練的用手一拉,整個人打橫抱起,梅開二度往院裡去。
曹度也不在地上跪着了,慌裡慌張地站起身來招呼人去叫他府上的大夫,又是一番亂糟糟,不過亂中有序的一件事是曹度指名點姓讓一個人去找許司一,而這個人正是刺史史克。
另一個人出窩了。
于是就有了杜熙消失一事。
“不知情,管不住,管他的人暈倒在床上,至于他,愛去什麼地方去什麼地方,或許是找許司一去了吧……”蕭文廣像是打通了什麼任督二脈,往李青棠屋門口一坐就是一嘴的胡謅。
李青棠房間外屋裡站了幾個大夫,眼巴巴心揪揪往屋裡往,李青棠不僅是外官還是公主,按照宮裡的規矩,替公主診治需要隔着紗幔,除非是禦選的高階禦醫,諸如院正或副院正,而許司一是皇上點過頭的,算是李青棠的私用大夫,至于陳州這些大夫,并不能輕易近身診治。
紅尾在内屋搭紗幔,等搭好後這些大夫才一個一個進到内屋搭脈,再出來商議如何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