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夫心揪并不是因為擔心李青棠,而是怕治不好眼前這尊大佛惹禍上身。
“這……”
“那……”
“不如……”
“還是和大人說一聲吧。”
“欸,好好,走,說一聲去。”
……
幾個大夫上一半天沒商議出什麼結果來,反而出屋找曹度去了:“回大人,我等搭脈之後一緻認為李大人的脈象很虛,究其根本還是身體虛弱,舊傷未愈。”
“是,隻要抓一些滋補養氣的藥來,熬成湯藥每日送服,不出幾日便可痊愈。”
“這藥材嘛,城東的鋪子還足備,我等出一個藥方……”
“什麼地方?你說哪間藥鋪?”曹度忽然一下子揪住話說半截的大夫問,“城東?”
那大夫也已有些歲數,被曹度這般一驚一乍地自然吓了一大跳:“是……是……是……城東的藥鋪。”
曹度松開手。
這些大夫不明其中緣由,曹度閉閉眼,擺擺手:“去吧,抓藥去吧。”
“是。”
蕭文廣自然目睹這一切的發生,他知道許司一就是從城東的鋪子被抓走的,許司一去抓藥是為了給李青棠治病,現下曹度他自己的大夫又說去這間藥鋪抓藥,這至少能說許司一去這間藥鋪并不是有意而為,是不得已,既然去是不得已,那麼被抓呢?
史克已經去找許司一了,曹度隐隐有些不安,他看了眼蕭文廣,他們對面而立。
說實話,對于李青棠來陳州這件事曹度做了十足的準備,李青棠來了也不會找得到什麼野物豢養或者是人肉買賣,這裡民風淳樸,隻是被災情弄的有些難過罷了,而他,曹度,也隻是一個為百姓存活而發愁的官,不敢自诩是好官,也不會讓李青棠抓住什麼把柄。
不曾想啊,李青棠不走尋常路,來這麼一出,這是一出嗎?未必,李清潭這位鑒議院院正沒有從前的路數可尋,曹度不知該怎麼說話做事才能做到對方心坎上去,這就已經十分被動,往常那些應對朝廷來的官員時用的那一套如今有些行不通了。
但願是史克先找到許司一,然後……
然後怎麼樣?
曹度不知,是該好端端帶回來,還是索性殺了一了百了。
“曹知州,”蕭文廣往這邊走了兩步,他臉色依舊難看,隻是說話是竟帶了幾分和氣,“曹知州,先前是我有些沖動,你知道,裡頭躺着的不僅僅是花朝的李大人,還是我的甥女,我擔心害怕,故而在得知為她診治的大夫不見後一下子失了心神,這才……曹知州你可千萬不要怪罪。”
曹度現在的腦袋都是嗡嗡作響的,大事小情裝了一腦殼,前一件事還沒想明白,威名赫赫的大将軍來和解并表示歉意,他總要說句話吧:“不不不,将軍言重了,是臣治下無方,治理陳州無方,才讓李大人受傷、許大夫失蹤,将軍恕罪才是,不過臣已經将人散出去了,也有專職大夫替李大人治病,相信很快會有許大夫的消息傳來,李大人的病也會好起來。”
李景谌和稀泥一般攪亂着場面,長籲短歎着:“蕭将軍說的不錯,曹知州講的也對,眼下李大人的身體要緊,許大夫的下落也要緊,”李景澈再搗亂也有自己的目的,“不過,本殿以為,眼下最要緊的應當是陳州一案,我等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無論如何,曹知州還是拿出相應文書等讓我們翻看一番,李大人醒來直接彙報就好,說不定還能早些回京,這樣李大人的身體也能更好的将養,你說呢?”
“這……”曹度是不情願的。
蕭文廣這時說道:“五殿下,依着聖旨,你我皆無權查問這一案,你我隻是督看,隻有等李大人醒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