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川感覺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潰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擡起手,蓄起那股透明内力就要炸。
沒想到内力一出,女人的嘴居然一合一開地快速顫動起來,像是想把内力吃了一樣。
瞿川擡手打出内力,女人的頭被打掉,血濺滿白牆,在夜光中透着冷意。
陳舟放開瞿川,轉過身,看向那個女人。
女人頭掉了,身體卻不倒,像個缺頭的五角星站在原地。
忽然,身體動了,兩隻手朝後一翻,整個人像下腰一樣,脊柱被擠壓得從斷口處伸出來了些。
那身體好像隻蜘蛛,倒着朝瞿川飛速爬開。
瞿川又蓄起内力,朝那身體打去,身體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可很快,還剩餘的一些骨骼又動了起來,手骨、腿骨、還有頭骨自己剝開皮肉鑽出來,勉強組成個骨架,撲向瞿川。
瞿川隻好用力一擊,骨頭粉碎,終于也沒有東西再動了。
原本潔白的房間裡,骨肉橫飛、血濺滿牆,還有些内髒滑膩膩地粘在牆上床上,空氣裡全是血腥味。
瞿川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人死了就是死了,不是要身體炸沒了才是死了。
他感覺胃裡正在翻江倒海。
“先出去。”陳舟扶住瞿川,推門而出。
才走兩步,二人腳步一頓,昏暗的樓梯口處,站着一個小男孩。
也是今晚死掉的那個。
他嘴角向上,眼裡卻沒有笑意,甚至連生機都沒有,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瞿川。
陳舟按住瞿川想動内力的手,說:“我們慢慢過去,看看他會不會攻擊我們。”
瞿川點頭。
男孩并沒有動,瞿川和陳舟從他身邊走過他也沒動,隻是等他們下樓後往後看時,男孩正跟在他們身後。
羅複和金栩凡早被樓上的聲音吵醒,等看清二人身後的男孩時,都是難言的沉默。
金栩凡虛弱地指着男孩,“這不是小七嗎?怎麼這副鬼樣?”
羅複覺得現在告訴他小七已死,金栩凡可能會又暈過去,于是說:“你别動了,我去問問。”
陳舟小聲地告訴了他樓上經過,羅複大為震驚。
轉過頭看見金栩凡擔憂的神色,羅複說:“沒事,我們今晚去别的地方住吧。”
金栩凡不解,卻還是聽從羅複的話,離開白房子,去辦公室裡對付一宿。
整個白房子現在隻有瞿川、陳舟,和那個詭異的小男孩。
他們在房子裡轉了幾圈,小男孩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面。
他們坐回沙發上,小男孩就站在他們身後,并不攻擊,也不離開。
陳舟說:“我們輪流守夜,你先睡吧,我守着。”
瞿川點頭,抱着手躺倒在沙發上,今天的事情很多,但他實在是太疲憊了,人類的身體很不經用。
困意襲來,在将睡着未睡着之際,他聽到了沙發後面“呵呵”兩聲笑。
瞿川猛地驚醒,靠緊陳舟,看向身後的小男孩。小男孩咧着嘴,發出“呵呵”兩聲,正是剛才瞿川聽到。
“怎麼了?”陳舟問,他似乎聽不到。
瞿川指着小男孩,“他在笑,你聽不見嗎?”
陳舟卻看着瞿川,眉頭皺起,擡手摸了下他的額頭,沉默半晌後,說:“你發燒了。”
瞿川心一沉,“什麼意思?”
在這裡發燒代表什麼他很明白,他隻是不敢相信,“你是說,我也會看見木偶人?”
陳舟說:“我不知道,但我不會變成木偶人,你可以信我。”
瞿川又看了看咧嘴笑的小男孩,認命般地靠向陳舟,閉上眼睛,管他的先睡吧。
結果,“呵呵”的笑聲又在瞿川将要睡着時響起。
瞿川沒管,用枕頭捂住耳朵,可男孩卻持續發出“呵呵”聲,哪怕捂住耳朵,也像在他耳邊笑一樣。
每一次,瞿川要睡着的時候,都會被這個聲音吵醒。
他感覺自己要瘋了,心裡的煩躁燃起來,他猛地站起身,手上凝起内力,朝小男孩狠狠打去。
這一擊力量極大,男孩直接被打得粉碎,血濺到了陳舟身上。
瞿川看見陳舟詫異的目光才回過神,忙蹲下去幫他擦,卻被陳舟抓住手臂。
陳舟取下眼鏡,從上而下俯視着他,問:“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這句話問到瞿川心裡,我怎麼了?
“你,你真的聽不到他的笑聲嗎?”
陳舟搖頭,擔憂地說:“瞿川,你生病了,應該是幻覺。”
陳舟說着,拉起瞿川,讓他躺到沙發另一邊,“你先睡一下。”
瞿川拉住陳舟的衣角,“你别走。”
陳舟說:“我的衣服髒了,我拿行李換一件。”
瞿川打了個響指,陳舟衣服的血迹、炸掉的男孩屍體全都消失不見。
陳舟輕輕歎了口氣,坐到瞿川身邊。
瞿川拿了個枕頭放在陳舟腿上,躺了上去。
陳舟沒拒絕,隻是幫他調整了一下枕頭角度。
困意再次湧上,瞿川忍不住閉上了眼。
“呵呵。”
笑聲再次響起。
瞿川痛苦地捂住腦袋,隻要他要睡着,就會聽到那個“呵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