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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店裡霧氣缭繞,對面謝棘的臉模糊。
沈吟月緩慢地低頭吃菜,偶爾看他一眼,腦海裡卻會立馬浮現出剛才的場面。
“是你啊?”一道陌生的女聲驟然響起,沈吟月擡頭,看見了一男一女。
男人長相優渥,女人化着濃妝。
謝棘沒分給她一個眼神,女人又“推銷”起自己:“我們上次在紐約見過的呀!我叫鐘餘,這我表哥羅洵。方便拼座嗎?”
不等他回答,鐘餘就自顧自地坐在謝棘身邊,笑吟吟的:“上次還沒來得及加微信呢,居然這麼巧,又碰上了。”
謝棘垂着眼皮,慢條斯理地夾着菜。他就是這樣的人,對呀不感興趣的,半點眼神都不會給。
沈吟月忽然有些生理不适,于是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她一走,鐘餘就大膽起來,輕輕勾着謝棘的腿。對方蹙起眉,挪遠了一點,但她依舊越戰越勇。
這時,謝棘發現沈吟月有好幾分鐘都沒回來,連忙推開鐘餘,也顧不得憐香惜玉,匆忙趕去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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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吟月剛從廁所出來,對着鏡子洗手,不自覺發起呆。
“沈小姐。”羅洵走過來,“好巧。”
她皺起眉繞開他,卻被對方一把攥住手腕,扯得她生疼:“沈小姐這麼漂亮,有沒有想過跟我?”
沈吟月語氣冷下來:“松手,我不喜歡不熟悉的人碰我。”
羅洵也笑了一下,剛想靠近她,下一秒人就被踹飛出去。
沈吟月心驚膽戰,回頭看見了謝棘那張冷臉。他把對方掄到牆上,眼神像是淬了冰:“誰允許你對她說那麼惡心的話?”
“行了,謝棘。”沈吟月擔心服務員會聽見動靜找過來,提前出聲,“你又想進一次警察局嗎?”
“……”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以前那件事。
謝棘好似慢慢冷靜下來,終于松開手,羅洵跌跌撞撞地離開。他倚着牆壁,低頭點了根煙,也不抽,就這麼拿着,盯着煙霧不說話。
在煙霧即将飄到沈吟月身上時,他掐掉了,裹上紙巾扔進垃圾桶。
“我還是希望你可以不那麼沖動。”半晌後,她淡然開口。
重逢以後,這已經是第二次。沈吟月當然有點恨他,可她也不是希望前任過得不好的那種人。
她希望他們都可以向前走。
走廊燈光昏沉,謝棘低垂着眉眼,看不太清表情,嗓音低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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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鬧,兩人都沒了再吃下去的興緻。
謝棘的勞斯萊斯就停下門口,他“滴”地打開車,揚揚下巴:“走吧,送你回去。”
不出十幾分鐘,車子緩緩停在沈吟月家樓下。她禮貌道謝下車,輸入密碼鎖開門。
家裡一片漆黑,沈吟月擡手打開燈,有些納悶。
“滴滴”的一聲,手機振動了一下,她打開手機,表情瞬間凝固。
【向燭傾:寶貝,家裡水管忽然破了!我今天正巧外出拍視頻,你也先歇外面吧,别回家了[滑跪]】
沈吟月看見這條消息,很輕地歎了口氣,再度推開門走出去。
乘着夜色下樓,她看見了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停下原地,謝棘正倚在車門邊抽煙,煙霧缭繞朦胧,閃着明明滅滅的火光。
他居然還沒走?
沈吟月升起一絲疑惑,對方好似有所察覺轉頭,眼底有幾分詫異,随後迅速掐滅煙。
她走過去,謝棘輕輕咳了一聲,嗓音還有一點沙啞:“怎麼突然下來了?有東西忘記了?”
沈吟月搖搖頭,表情一言難盡:“我家水管爆破了,今天……呃,我可能得去住酒店了。”
謝棘輕挑了一下眉,意味不明:“住什麼酒店?”
啊?她表情轉為迷茫。
“住我那裡吧,房間挺多的。”謝棘言簡意赅,又像是怕她不同意,補充道,“我平時都一個人住,挺空的。”
沈吟月抿抿唇,好像正在糾結。
說實話,她不知道這樣和前男友糾纏下去到底好不好,更何況對方還是男朋友的弟弟。
但她也不好去麻煩林轍或是岑逢歸,為了違約金的事,她也沒有閑錢了……
半晌後,沈吟月還是答應下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