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其中可能是金手指在保護自己。
淚珠再次滾落,她用袖子擦擦,“我實在是遇到了難處……根本無法現身……”
潘奕看了看她,沒額外說什麼。
走在林間,影影倬倬,月色清溪樣流淌在樹隙。
拐過一個彎。
燈籠隻照亮面前幾尺外。
宮殿匾額上的字,許文文卻看得清楚。
泉靈宮。
身體立馬輕輕顫栗。
不是害怕不是恐懼。
剩下的隻可能是緊張了……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潘奕領着她進入泉靈殿。
侍衛早已傳消息過來,因此一推門,燭火閃動,随着夜風小幅度擺動。
大殿正中間一個漆黑案幾,上面漆色靈位。
幾個大字中,潘淩之位最為矚目。
瞬間刺痛了許文文的心。
淚水奪眶而出,她飛撲過去,不顧潘奕在場,抱着靈位放聲大哭。
潘奕身形微頓,揮手屏退了随侍。
殿門輕聲合攏。
哭聲凄凄,泣聲悲涼。
斷斷續續,擾得心神難以抑制地跟着傷感起來。
“潘姐姐……”許文文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利索,“她……她是被誰殺害的?!”
潘奕搖頭,緩步上前,“神女,父皇并非遇刺,而是舊傷複發,加之年歲已高……”
“不可能的!”許文文一瞪眼,“她身上最重的傷我用靈力治療了!絕不可能複發!”
“并非那次,”皇帝顯然知道她說的,“後來打昭國滅甯國,父皇受了很重的傷,起先是治好了的……”
潘奕歎氣,“沒想到,知命之年卻犯了舊傷,彩雲可汗聽聞消息還派了太醫過來,還是……”
她沒在說下去,目光黯淡下去。
“怎麼會……潘姐姐一身好武義,又有甯容二妃護身,怎麼會這樣?!”
潘奕垂目,“兩位太妃盡力了。”
許文文抱着潘淩牌位,随着話音落,殿中忽地安靜起來。
隻有兩道急促的呼吸起伏。
一個是自己。
一個是皇帝。
她突然感覺有些害怕。
死亡竟是如此之近。
上一面人還好好的,再見面,卻是天人相隔。
她摟緊牌位,輕聲問,“你是潘姐姐的女兒?”
潘奕持續搖頭,“我生身母親是謙妃娘娘,父皇見我聰慧過人,對我視如己出,早早立我為太子。”
“可是……兩個女人……怎麼生孩子……”
“父皇自是給母妃找了合意的人,不過那人并不知,我被當做是父皇和母妃的孩子。”
許文文腦袋有些宕機。
見神女還有不解,潘奕解釋,“父皇雖為女人,所做之事卻一點不比男人差,甚至強上許多倍!”
談到潘淩時,潘奕滿臉崇拜驕傲。
“父皇擔心後宮女子無子孤寂,有心要子嗣的,就尋強壯美貌男子送過去。”
“有孕了,就當皇家兒女養。不願生育的,也會按位份和月例養着。”
“父皇說,她們為渚國做了不小的貢獻,應當這樣做。”
許文文徹底呆掉。
她不敢相信潘淩的這番做法,在古代世界有多麼炸裂和不合群。
一個古代思想的人有這樣的覺悟,做到這程度,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潘淩的一幕幕還浮在眼前。
懷中冰冷的靈位不時提醒她。
斯人已逝。
淚水不住流淌,她貼了貼靈位,“潘姐姐,你做的好,我現在是打心眼裡敬佩你。可惜我來晚了……我被仙君困在牢籠月餘……沒能和你見最後一面……”
“潘姐姐……我有些想你了。”
“你勞碌抗争了一輩子,該是好好休息了。”
“我回來了,我會做完我們約定沒有完成的事!”
“嚴化,我一定徹底揪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