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北辰王府被人送來一大箱東西,說是皇後娘娘給禾清月的,還留了一封信。
“歡歡,那日一别我實在想你,總想見你,可又因後宮事務繁忙,脫不開身去迎你,故而一直沒有召你入宮。怕你以為我忘了你,便托人給你送些東西。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我就把最近時興的,後宮的嫔妃們喜歡的東西都裝到箱子裡了。或許因為年紀差異,我們能瞧上的你也不喜歡,但也不妨礙,你有喜歡的就回信告訴我,我再托人給你帶過去。歡歡,我很想你。”
禾清月看着最後的“我很想你”,心情久久不能平複。她打開箱子,裡面什麼都有,但多是一些金銀首飾。她原本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但這些東西被人賦予了感情之後,便會喜歡上。
她拿出幾個簪子來,在頭上比劃,沈訣經過,瞧看了幾個,最後挑了一個插到禾清月的頭上。
“這個好看。”
“是嗎?”
“嗯,很襯你。”挑的是一個翡翠的木簪,青綠色的,明亮又活潑。
禾清月等啊盼啊,終于等到皇後的谕旨。
沈訣照樣囑咐玩的開心,以及“記得想我。”
雖然進宮了,但是沒有第一時間見到皇後,她還是有好多事要忙。
禾清月隻得在中宮等着。
她四處瞧着,皇後娘娘的住處并不奢華,清新雅緻,隻是該有的都有。
她耳尖的聽着有腳步聲,以為是皇後,剛要迎人,一男子站到她面前。
能随意進出中宮的人,必定身份尊貴,管他是誰,先行禮。
他點了下頭,以為是哪個眼生的小宮女,便問道:“額娘不在?”
禾清月再行一禮,答道:“是。”
他自顧坐下倒茶喝,“你是新來的宮女?”
禾清月正愁不知如何回答時,門外的姑姑剛巧進來送點心便幫着解釋。
“原來是皇嫂,多有冒犯。”沈潇晗給人道歉。
禾清月惶恐,這可是太子,她怎麼能受人家的禮。
一個道歉,一個不安,兩人拉扯着等來了皇後。
皇後笑着,“這麼熱鬧啊。”
宮裡規矩大,禾清月又行禮。
“不用這麼拘束,快坐。”皇後拉着禾清月坐到她邊上。
沈潇晗盯着看了一道,問及皇後怎麼把皇嫂召進宮了。
皇後莞爾一笑,隻說想她了,還拿了塊點心給人家問合不合胃口。
沈潇晗怨道:“額娘不想我嗎?”
禾清月聽世人說太子殿下頗有威懾,周身是帝王之氣,日後若是登基必然堪當大任。
可聽了這話,哪裡像是同一個人。
“你有事沒事的就往我宮裡跑,想你做什麼。”雖是這麼說,卻也是一視同仁的拿了塊點心給沈潇晗。
沈潇晗嚼着點心,托着腮,漫不經心道:“是嫌我煩了?”
“哪裡,高興還來不及呢。”皇後拿着帕子擦掉沈潇晗留下的殘渣。
本是母慈子孝的場面,禾清月看着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或許是皇後娘娘保養的好,看着太年輕了,兩人這番,不像是母子,像是……
皇後注意到禾清月頭上的簪子,問道:“歡歡還喜歡我送過去的東西嗎?”
禾清月不再細想,回過神來,道:“喜歡,皇後娘娘送的我都很喜歡。”
“那就好。”
禾清月看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被人發現了,被人警告了。
“早就聽說侍郎之女聰明伶俐,怎麼就聰明到這種地步?”沈潇晗拿着一把折扇把人攔了下來。
禾清月隻想趕緊走,“殿下謬贊了,臣妾不過是腦子靈光一點,算不得什麼。”
他将折扇一合,譏笑道:“何止靈光一點,你聰明的過頭了。”又邁步攔在她面前,吓道:“在中宮,在額娘面前,你幫我遮掩做什麼?”
禾清月低着頭後撤兩步,“臣妾并沒有幫殿下遮掩。皇後娘娘慈愛,太子殿下孝順,本就是母慈子孝為人稱頌的關系,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沈潇晗緊逼着:“你早都看出來了,現在又裝什麼傻?!”
“臣妾不明白殿下在說什麼。”
看人這樣子,沈潇晗威脅道:“那最好是永遠都别明白!”
禾清月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旁人若威脅她,她直接破罐子破摔,拿碎片渣子劃人一身血。
她忿忿說道:“那殿下可把自己的心思藏好了!”
沈潇晗喊道:“用不着你來提醒!”
“還是要提醒的。我很喜歡皇後娘娘,所以希望殿下不要因為一己私情,置皇後娘娘于水火之中。”最後還補了一句,“在宮裡,能服侍天子的人可比我聰明多了。”
說完就趕緊走開了。
沈潇晗回過神來,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