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貓同時發出慘叫。

瑪麗一進門就看見大橘在打海曼。

安娜則是躺在它倆之間，用胳膊肘支起上身，目瞪口呆，臉上還帶着大橘的爪印。

瑪麗走上前，雙手分别抓住大橘和海曼。

大橘被捉住懸在半空還不老實，和海曼進行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搏鬥，最後大橘憑借體重取得了勝利。

安娜揪出飛進嘴裡的貓毛，門口蠕動的物體吸引她的注意。

安娜眯起眼睛，面前散亂線條逐漸聚集成清晰的畫面，她這才看清那是一群女巫。

“哦，見鬼！誰踩了我的腳？”

“小聲點，小聲點，别把孩子吓到了！”南瓜頭腦袋上換了個顯眼的紅色南瓜，站在房門前攔着探頭探腦的女巫們。

突然人群一陣湧動，南瓜頭被擠得趔趄一下，身子往前撲，跌倒在地。

“咕噜咕噜”，房間裡安靜得可怕，隻能聽到南瓜頭的南瓜腦袋落在地上的滾動聲。

南瓜頭撿起地上胡亂滾的南瓜，安在自己脖子上，從地上爬起。

一聲巨響，南瓜頭将一衆女巫推出房間後，重重拍上房門。空中飄下的貓毛被震得豎起。

安娜感覺自己耳朵有點聾了。

“推什麼推？！剛剛是誰……”南瓜頭尖銳的叫聲從外頭傳來。

安娜看向身邊的海曼，它的毛毛欻的一下炸開來，像個黑色小毛球。兩顆綠色豆豆眼瞪得溜圓。應該是被吓到了。

安娜再看向被瑪麗提溜在手裡的大橘，它正和瑪麗進行着一場無聲的對峙。

一人一貓對視許久。最終由于大橘驚人的體重，瑪麗拎不動了，隻能把大橘放到床上。

瑪麗首先打破平靜：“一見面就又欺負海曼！”

“又”，安娜很快注意到這個特殊的字，她想起上次海曼對自己說的話。

安娜把海曼舉到面前。海曼眼神畏畏縮縮，夾起尾巴。

一旁的瑪麗繼續說：“這次又是因為什麼打它？”

“哼！”大橘鼻孔裡發出不屑的冷哼。

安娜也很好奇，她把海曼抱到臉旁，小聲問：“它為什麼打你？”

海曼舔舔爪爪，一張嘴就發出欠打的聲音：“可能是嫉妒我不會因為太重，從人家手裡掉下來砸到人家臉上吧。”

“喵！”大橘突然轉身，朝海曼撲來。

安娜眼疾手快，把海曼扔向瑪麗，一把捉住大橘，把它困在懷裡。

瑪麗帶着海曼走出門，給安娜留下一句：“聚會已經開始了，待會兒帶着捷米出來。”

安娜看了眼懷裡的大胖貓，問：“捷米是你？”

捷米氣得胡子抖動：“那不然你叫捷米？”

“哈哈……”安娜接不上話，隻能笑笑，“那你剛剛為什麼打海曼？”

捷米瞪了安娜一眼，轉過身子，用屁股沖着安娜。

正當安娜以為它不想跟自己說話時，捷米開口了：“海曼那個混蛋，說你學了這麼久，也不會幾個魔法。遇上塞壬還要現翻書，最後施法還帶着奇奇怪怪的副作用。它說你是世界上最差勁的小女巫。”

“那，那海曼說的也沒錯啊。”安娜想起自己每次施法好像都會出現一些莫名的偏差。

“不是！”捷米轉過身子，duang的一下坐在安娜大腿上，“哼！它知道什麼？你就絕對會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女巫。”

安娜看着捷米肉乎乎的一坨，感覺自己的腿好像有點死掉了。

她暈乎乎地重複着捷米的話：“世界上……最強大的女巫……”

“沒錯！”捷米仰起臉，鼻孔從安娜，“你是呃，的孩子，當然會是最強大的女巫！”

安娜眼神聚焦，清醒過來，她抓住捷米話語中的停頓：“誰的孩子？”

捷米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就是，那個誰的孩子。”

“哪個誰？”安娜緊追不放。

“瑪麗不讓我告訴你。”捷米昂起的頭低下，語氣有點失落。

安娜眉毛擰起，剛要張口說出自己的疑問，門吱呀一聲打開。

黃色暖光和瑪麗的聲音同時從門外流出：“還沒來嗎？”

“馬上！”安娜急忙應答，套上外衣，一把端起捷米，踩進鞋裡，推門來到外屋。

……

溫暖的燭光下，一群女巫圍坐在一起，空氣中充滿壁爐裡火焰跳動的噼啪聲，還夾雜着貓咪的呼噜聲。

安娜看着地上豎起的酒瓶，還有東倒西歪的女巫們。她輕手輕腳走到瑪麗旁邊，手撐地，緩緩坐下。

“怎麼這麼久才起床？”瑪麗問安娜。

安娜摸摸懷裡的捷米，思考一下說：“我剛剛訓了一下捷米。”

捷米坐在安娜懷裡，瞄安娜一眼，不耐煩地甩動自己的耳朵，沒出聲。

瑪麗點點頭，看着面前喝得爛醉的一群女巫，說：“本來今天是要讓你正式成為女巫學徒的，結果這些家夥全都喝得爛醉。每一個能做見證人的。”

安娜環視周圍，發現确實是一個清醒的也沒有，不過她也沒看到那個顯眼的橙紅色南瓜。

安娜問瑪麗：“那南瓜頭阿姨呢？”

小屋的門咔嚓一聲，代替瑪麗的回答。

南瓜頭從屋外走進了，手上還端着一鍋熱乎乎的炖菜。

南瓜頭把鍋放在大夥兒中間，對盯着自己看的瑪麗說：“不把大家叫起來，盯着我看幹嘛？”

“先不說這個，安娜将在今天正式成為一名女巫學徒，你來做見證人。”瑪麗說

“哦——”南瓜頭的南瓜腦袋轉向安娜，雙眼裡冒出愛心，她捏捏安娜的臉，“安娜真是個好孩子啊。成為女巫學徒後， 再跟在瑪麗學習幾年，就能作為一名正式女巫去……”

“好了，别說了。”瑪麗打斷南瓜頭的話，拿出一塊鏡子還有一張契約放在三人中間，“開始吧。”

南瓜頭攤開契約，簽上字，遞給安娜。

安娜接過契約，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瑪麗。

瑪麗用手指指契約上的文字，在一旁提醒安娜：“你把這上面的字念出來就可以了。”

“本人與今日正式成為一名女……為期四年。”安娜手拿契約，照瑪麗說的，念出上面的字。

在安娜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契約飛速卷起，投入平靜的鏡面。

卷軸沒入鏡面，泛起陣陣波紋。

“嗝兒——”鏡子上突然長出一張紫色的嘴，一縷綠煙從嘴裡吐出，“契約成立，恭喜安娜小姐正式成為一名女巫學徒。”

坐在安娜對面的南瓜頭聽見這話，兩隻眼睛直勾勾盯着安娜，嘴角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