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砸在車頂上發出悶響。
隻剩一個辦法了。
江寒下意識擡手摸向後頸。
又要标記嗎?在大馬路上,在車裡,有心人遮掩往車裡一瞧就能看見裡面的人在幹什麼。
他雙眸微眯。懷疑alpha在耍自己玩。什麼聞不得别的信息素,什麼惡心味道,什麼看起來公平公正的選擇題。
“我怎麼覺得你在耍我玩兒呢……”
鐘守左手伸進座椅縫隙裡,不知按了哪裡,駕駛座的空間一下就被調大,足夠容納兩個人。聽到他這麼說,冷笑了聲。
“誰敢耍你玩,江警官。你還要再浪費時間麼?”
将自己的腺體送上去時,江寒心中仍有疑惑。
鐘守看着他扭過上身,用後頸朝着自己,犬齒在幽靜中摩擦出聲。他擡手拽起江寒,讓人身體連着視線都朝向自己。
“你這麼扭着能舒服麼?”
江寒一個身量不小的Beta就這麼被他拽到了駕駛座裡。乍一看就像鐘守在教他開車。
“……”越來越怪異了。時間,地點,人物。姿勢。
兩人某個地方緊貼着。鐘守隻需要擡擡手就能握住江寒的腰。
江寒動了動,腰上的手跟烙鐵似的,燙得驚人。他呼出的氣息全都灑在前面的玻璃。吸進來的又全是alpha的信息素。
“你……快點。”
幽暗中,鐘守的眸色更深了。Beta的催促讓他額前的青筋跳動。這次沒有撫|慰,直奔主題。
alpha的尖牙刺破Beta的皮肉,身前的人霎時溢出動靜不小的悶哼。他撤開握住腰的一隻手,向前,探入Beta的口中。以防Beta再發出引人遐想的聲音驚動過路的人。
江寒後背的重力壓下來,他隻能雙手前撐。餘光瞥到從餐廳出來的人,經過車旁,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丁點聲音不敢發出。
隻能祈求過路的人不要好奇心大發往車裡瞧。
“怕什麼。他們看不見。”鐘守聲音暗啞,察覺到他的緊繃,犬齒松開了些說。
江寒松了口氣,用力緊握到泛白的拳頭松開。“唔#%……%%#¥!”
“說什麼?”鐘守語調帶了些笑意。撤出被Beta的牙齒咬出了牙印的手指。
江寒嘴角發酸。難堪地擡手抹掉下巴咽不下去流出來的唾液。“下回你要再往我嘴裡塞,我就一口咬斷你的!”隻不過這話說得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引得身後的alpha用腦袋頂着他背脊悶悶笑出了聲。
江寒想回頭,卻又被兩條粗壯的手臂禁锢住,轉不得身,“你……笑什麼。松手,讓我看看你。”
鐘守松開他。待到他轉身,面對面,一條腿曲起搭在底下,一條腿曲起搭在alpha兩月退間。雙手撐在座椅上,由上至下的看着。
“……怎麼不笑了。剛剛不是笑得挺好?”江寒轉過身就是想看他笑,結果他回身來這人卻收了笑臉。
鐘守冷臉嘲道:“有什麼好看的。你沒見過alpha笑?”
沒笑臉可看,江寒就縮着低下頭去開車門,一邊說:“弄完了就把車門鎖打開。餓死我了快。”
門沒被拉開,江寒倒是又被扯了回去。
……
餐廳門口的服務員在這雨夜裡站得腿腳發酸。百無聊賴的四周張望,看這麼晚了還會不會有客人,若是沒有客人,或許能提早下班。不料停在門口的那輛黑色越野駕駛室的門突然打開。
從一扇門裡走出兩個人。一個面色紅潤發梢微亂,一個面上淡定自如但襯衫衣領皺皺巴巴。
服務員的眼睛裡頓時放射出光芒。
哇哦。真刺激。
服務員迎上去:“兩位客人晚上好,是有預定餐位嗎?”
鐘守應了聲,拿出手機劃出預約碼。江寒走在他身後,滿面寒霜一言不發,面對服務員奇異的目光恨得牙都癢癢。他剛剛是被鐘守帶溝裡了。
兩人被帶領落座後,他立刻向服務員要了杯涼白開。
鐘守捧着菜單,餘光一直盯着對面。江寒咕咚咕咚兩口灌完,憤憤向他投去一眼。
剛剛下車前,鐘守和江寒做了一個小小交易。雖然他不知道這人為什麼總想看自己笑,但這也讓他抓到了一點可利用的。
他說:“你想看我笑也可以。但我不能無緣無故就讓你看。”
江寒眨巴眨巴眼,“嗯哼?你又想出了什麼馊主意?”
鐘守:“接吻兩分鐘。我可以給你看。”
江寒:“……。。。你有病。”說完就要去摸開鎖鍵。結果座椅下昏暗視線不好,不知碰到了什麼,alpha啧了聲。好像是腳踝或小腿。
鐘守捉住他亂摸的手:“你确定不要?下回你要再想用這個換,我可不一定會同意。”
江寒皺着眉,眸光看着他臉的方向。
他的沉默代表有戲。
鐘守又說:“做過那麼多回,還怕多這一回麼。”
江寒眯了眯眼,一下就被他這個說法說動了,眸子裡雖然有猶疑和警惕,但不多。他舔了一下唇,然後說:“一嘴交吻,一臉交笑。你計時。多一秒都不行。”
鐘守按開了前座小燈。依言掏出手機,調好時間。然後擺給江寒看。嘴角的笑意明顯:“看見了?兩分鐘。”
江寒呆了呆。這還是頭一回,alpha笑着叫自己的名字。那兩個字好似會跳舞,蹦蹦跶跶地在他多巴胺上跳。
鐘守眉梢一挑,心想這人果真對帥氣alpha的笑沒抵抗力,聲音得意:“能開始了麼?”
江寒又讷讷點頭道:“嗯。”
……
餐廳中央有一座圍成圓圈的地,裡面種了一片竹子。郁郁蔥蔥。桌椅都是紅木,小桌大桌都是圓桌。連碗筷都很有講究。
雖是明顯的國風,可細究其他,又好像摻了點别的。
桌上擺着朦胧燭火,罩着層燈籠罩,上面的畫江寒看不懂,男男女女圍在一起。
周遭氛圍迷蒙。江寒暗想,這真的是一家正經飯店嗎?怎麼感覺怪怪的?他去瞥對面專心點菜的鐘守,又揮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
可能心髒的人看什麼都有點髒。這段時間都被鐘守帶歪了,看見什麼都覺得不對勁。
圓桌下兩人的腿不經意碰上,江寒愣了愣,随即移開,往後坐了些。
椅子腿摩擦地闆發出沉悶難聽的聲音。對面正在點單的alpha立刻擡眼看過來,眉頭微蹙——
“椅子上有釘子?總動什麼。”
江寒同樣回視。桌上的燈籠發出的朦胧光影撲在alpha臉上。好似電影裡某個特意給主角打的光,深沉的眸眼能讓觀衆立刻将這雙眼睛記進心裡去。
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眸底那點驚豔和心髒跳得咚咚響的動靜,故作不耐道:“你趕緊點,快餓死了。”
鐘守目光頓了頓,點單的速度真的加快許多,沒一會兒便招來服務員說已經點好了盡快上菜。
桌上兩人都沒說話。江寒罕見得覺得有些尴尬,隻好拿出手機,歪側着坐看。
除了鐘守,他綠地球上裡的朋友都非常有禮貌,不會用99+信息轟炸他。所以他佯裝看手機,也隻有點進鐘守的聊天框裝一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