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晌午,京中貴女結伴出遊,春衣輕衫、寶馬香車,從街頭至巷尾都能聽到姑娘們清麗的笑聲。
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會在今日換上漂亮的衣裙,鬓邊皆簪以鮮花。不需要到花神廟,三三兩兩地聚在花樹下祭祀花神。
彩箋挂枝,紅綢纏樹,袅袅青煙随風而上,氤氲着,連額間的桃花花钿也模糊,讓人看不清姑娘的面容。
察覺到那道視線,鐘楹睜開眼扭頭四望。待觸及到那雙不避不閃的眼瞳時,鐘楹微微疑惑。
這人站在長街對面,整個人都被陰影覆蓋。身上衣着簡單陳舊,像是尋常百姓。可他的眼神卻讓鐘楹下意識皺眉,她覺得此人有些危險。
“瞧什麼呢?這麼出神?”
李長纓挂好彩箋,一扭頭便看到鐘楹盯着對面在看,待她看過去時,隻看到那男子離開的背影。
“咦?這人好生眼熟。”
聽她這麼說,鐘楹不由問道。
“你認識他?”
李長纓搖頭,“不認識,卻覺得在哪裡見過。”
思索片刻還是想不起來,李長纓微微聳肩道。
“算了,不管他。”
說罷,拉着鐘楹便要往城外去。視線在熱鬧的人潮中一晃,李長纓忽的眼眸一淩。
注意到李長纓的變化,鐘楹也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人群中有不少姑娘帶着面紗鬥笠,順流往前的那兩個姑娘同樣如此。她們本沒有什麼奇怪之處,鐘楹不解。
可李長纓來不及解釋,低聲囑咐鐘楹留在此處,便鑽入人群追了上去。
那二人好似察覺到被人盯上,一左一右分開,加快了步伐。
“咦?”
見右邊女子腳步騰挪之間頗為熟悉,鐘楹眼睛一亮,也追了上去。
四人兩前兩後,皆察覺到對方的存在。腳步越發緊促,眼看不遠處便是城門,頭戴鬥笠的兩個姑娘紛紛踏過面前之人的肩膀一躍而起。
見她們要逃,鐘李二人緊随其後飛身而起。
周圍人群見此無不驚詫,那二女見鐘李二人緊跟其後,紛紛甩手擲出暗器。
擔心暗器傷到周圍百姓,李長纓扯出披帛振臂一揮,十幾枚飛镖盡數被她攔截下來。
李長纓雖截下了暗器,卻也因此落後二女。
“江月雁!江月漾!果然是你們!”
鐘楹見此提氣而上,一招踏雪尋梅飛身越過二女。
順手掀開二女鬥笠,鐘楹落在城樓上揚聲道。
“還不将人拿下!!”
守城的金吾衛見狀紛紛提劍而上,江月雁正驚于鐘楹輕功竟勝過她,不過隻消一息便回過神來,飛身而起,接連幾腳踹在一金吾衛胸口,五指成爪折斷他手腕,順勢接過落下的劍反手便刺穿右側金吾衛胸膛。
見了血後,周遭百姓紛紛四散而逃。李長纓翻身踹在江月漾右臂,抽出腰間軟劍腳尖在地面一蹬便徑直刺向江月漾肩頭。
江月漾的右臂本就被秦樾折斷,方才又被李長纓踢中,此時已疼得眼冒金星,視線中襲來的劍尖愈發近了,她咬牙一滾才堪堪避開,可右肩還是被劍尖劃出一道血痕。
“漾兒!”
見妹妹受傷,江月雁大呵一聲,縱身一躍接連踹在一衆金吾衛胸口。江月雁一手攬住妹妹肩膀,另一隻手揮劍震開面前幾個金吾衛。
鐘楹站在牆頭看着她僅一隻手便逼得金吾衛近不了身,鐘楹眼中不由贊歎。
江月雁不敢與他們糾纏,江月漾本就受傷,這些金吾衛雖功夫平平,卻架不住人越來越多,更何況。
“釘——”
劍刃碰撞的聲音刺耳,蘊含内力的一擊帶着餘波讓周圍欲劈頭而下的金吾衛紛紛倒地。
江月雁攬着妹妹連連後退,盯着李長纓的眼中盡是着惱。
「這女子内功平平,卻天生神力,被她纏上當真麻煩。」
姐妹二人對視了一眼,江月雁反手擲出飛镖直直射向城樓之上的少女。
視線中的暗器來勢洶洶,若被它擊中不死也要被戳上幾個窟窿。
鐘楹身形一動,踏過牆頭翻身落地。
“砰砰砰!”
江月漾擲出的飛镖将十幾個金吾衛擊倒,江月雁抓住面前金吾衛丢向襲來的劍尖。揮劍而下的李長纓一驚,忙收劍避開。
“噗——”
鐘楹瞳孔一縮,那江月雁竟趁李長纓收劍之時接連打出幾掌。雖李長纓翻身躲避,卻還是被打中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