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劍之後鐘楹也從母後那裡聽說了一些江湖舊事,清歡女俠本家姓許,無人知曉她師從何人,十八歲一入江湖便打敗了諸多武林高手,成名絕技紫霄劍法讓諸多武林人士忌憚不已。
清歡女俠獨自行走江湖,凡所見不平之事皆會出手相助,被她搭救之人皆尊稱一聲女俠。
隻不過,這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自二十七年前,清歡女俠便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連帶着她的那把雙蝶劍,同樣在江湖上沒了蹤迹。
鐘楹好奇地看向許盡歡,他也姓許,又有這把劍,莫非,他是清歡女俠的後人?
許盡歡揚眉一笑,自牆頭翻身落下。
“你們猜的不錯,這把劍的确是雙蝶劍,至于清歡女俠與我嘛,是師徒。”
金風了然,“難怪,那日你與皇後娘娘過招之時,劍刃之上隐約可見紫氣流動,想必便是紫霄劍法了吧?”
許盡歡點頭,“正是,金風姑娘好眼力。”
對此,金風倒不以為然。她也隻是聽說過紫霄劍法,那日見許盡歡劍法之中有紫氣流動,卻未多想。
今日也是知道他是清歡女俠的徒弟之後,順着便想到的。
“這把劍太過貴重,許大哥還是快快收起來吧。若是被我弄壞了,你可沒辦法與你師父交差。”
鐘楹忙将劍還給許盡歡,可他卻将她手一推,笑道。
“這把劍本就是我要送你的,再說,師父她老人家已經仙逝十餘年了,何來怪罪一說?”
鐘楹詫異,既驚訝忽然得知清歡女俠的死訊,也詫異許盡歡竟将這麼寶貴之物贈與她。
“許大哥,這把劍太貴重了,既是清歡女俠的遺物,自當留在你身邊才是。”
許盡歡卻笑着搖頭,看向她手中的劍。
“師父她平生最喜歡的事就是行俠仗義打抱不平,奈何多年來痼疾纏身,抱憾而終。我答應過師父,會為雙蝶劍尋一個新主人。”
鐘楹自然很是心動,她素來喜愛漂亮的事物,這把劍除去來頭故事,本身就是一把極漂亮的劍,她自是想要,可。
“許大哥,那我就更不能收了。雙蝶劍的新主人應當是一個行走江湖的俠女,而不是一個深宮裡的公主。”
看她一雙眼中滿是喜愛不舍,許盡歡不由一笑,退後兩步朗聲道。
“給你便給你了,莫要推辭,你平日裡那爽快勁哪裡去了?”
“再說,你已學會了破雲劍法,理應有把劍傍身。這把劍,便當做是我贈與你的賀禮了。”
聽他這麼說,鐘楹隻能收下。心中對許盡歡越發感激,破雲劍法在江湖中不過是大多數劍客都會使的基礎劍法,配上這把劍,當真是不貼切。
鐘楹想到了前輩教與她的逐月劍法,心中不由添了幾分澎湃。
若用這把劍使出逐月劍法,那将會是怎樣的風采?
看她眼中盡是喜愛歡喜,許盡歡不由柔聲道。
“卯時已過,你也該用膳了。今日不是還有水神祭祀嗎?莫要耽擱了時辰。”
鐘楹這才想起今日竟是上巳節了,一拍腦袋連聲道。
“壞了壞了,昨日皇兄還與我說呢!我怎麼就忘了。”
看她風風火火地鑽進寝宮,許盡歡失笑搖頭。今日她是練不成劍了,許盡歡對那些祭祀不甚感興趣,索性身體一晃,離宮去了。
……
上巳節祭水神,在七國之間皆是重要儀式。瑤光近海,雖不似開陽那般對水神祭祀慎之又慎,卻也是用心對待。
蘭草洗身,柳條點水。沐浴後,鐘楹換上早已備好的留仙裙,藕荷短衫掩于裙内,珍珠雲肩罩于肩頭,手藝靈巧的梳頭宮女将少女青絲挽成飛仙髻。
金钗花簪點綴其上,百花點翠金冠簪于發髻前,發間再加以珍珠,绯紅寶石貼于額前,黛眉飛霞,朱唇紅潤。耳铛如明月,衣裙似彩霞。
在其腰間系好朱紅绶帶,玉露恍惚間好似見到了洛水神女,少女一笑,這神女便從遙不可及的天際下凡而來,眷顧這仰視的信徒。
鐘楹捏了捏玉露臉頰,“回神了!”
玉露這才回過神來,癡癡一笑道。
“公主,你今日可太美了!”
鐘楹端詳着鏡内容色,随手将妝匣内簪子打賞給梳頭宮女。
“多謝公主!”
“好了好了,快辰正了,我們需得盡快與母後會和。”
巳時一刻便要開始儀式,在此前百官與皇親需得到齊後才能穿過禦街到撫仙河祭台。鐘楹最後看了眼鏡内自己,快步趕往禦街。
……
今日祭祀,京城内本就人滿為患,此次還多了開陽之人,是以城内除了巡視的金吾衛,還有錦衣衛與随行禁軍。
秦樾雖被封為骠騎将軍,可他也不過是空占了名号,排兵布陣調兵遣将一概不會。
左右如今沒有戰事,是以鐘祺令他暫任金吾衛統領兼禁軍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