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歡歡喜喜地靠近巨鷹,沒有注意到秦樾繃緊的身軀。
秦樾忍下肩頭疼痛,看她毫無防備的模樣又急又氣,就她這身闆,若那扁毛畜牲伸爪一勾,她焉還有命在?!
可秦樾剛動了動腳,那正低頭蹭着少女掌心的巨鷹忽然昂起頭警惕地沖着秦樾叫了聲。
鐘楹不明所以地扭頭,看秦樾渾身緊繃的模樣,不由踮腳去揉巨鷹的脖頸。
“沒事沒事,君遠不會對你動手的!你救了我們诶,我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似聽懂了她的話,巨鷹低下頭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不甚柔軟的羽毛蹭得她掌心癢癢的,鐘楹被逗得咯咯笑着。
“君遠君遠!你也來啊!它好乖啊~”
秦樾絲毫不放松警惕,試探地往前一跨,那巨鷹隻瞥了他一眼,竟真的不再對他帶着攻擊性。
秦樾心中一奇,待靠近了,在鐘楹期盼的視線中伸手摸了摸巨鷹的羽毛。這巨鷹果然沒有攻擊之意,讓秦樾越發驚訝。
想到方才他心生殺意之時,這巨鷹也對他充滿敵意。他稱呼它為畜生,它好似能聽懂一般,秦樾不由感慨。
“怪哉,這巨鷹竟如此通靈性。”
鐘楹連連點頭,忽然想到之前秦樾提到過的妖獸,不由诶呀一聲。
“難道他們所說的妖獸便是它嗎?”
想到這巨鷹振翅間挂起的狂風,秦樾也有這樣的猜想。
“也許是它。”
鐘楹無意瞥見秦樾肩後洇濕的衣物,不由低呼道。
“你受傷了?!”
秦樾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青色衣袍,如今被血浸濕後顔色加重了許多。
“沒事,不過是一些小傷,不礙事的。”
秦樾下意識擡手按住肩頭,看他這左手也是鮮血淋漓,鐘楹吓得臉色一白,抓着他的手腕緊盯着那滿是泥土碎石的傷口。
左手指尖已盡數擦破,指甲也微微翹起,五個指甲又青又紫,若非有内力護體,隻怕這五個指甲早已崩裂不在。
五指傷口盡是碎石泥土,混着鮮紅的血讓人看了頭暈目眩。鐘楹指尖微微顫抖,隻覺嗓子裡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又埂又澀。
“這傷,是剛剛你救我…”
劍斷了之後,秦樾便用手做支撐。鐘楹睫毛顫動,心中酸澀極了。
從小時候她認識秦樾以來,好像秦樾便總是受傷。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如今因為救她,秦樾好似沒有一天是安穩的。
鐘楹心中說不出的難受,曾經她一直以為秦樾這家夥脾氣古怪又讨厭,自他入京以來,二人更是見面便吵。
她一直以為,秦樾也讨厭她。可是秦樾卻屢次出手救她,屢次受傷。
看她眼眶微紅,秦樾心中一慌,忙将手一抽搖頭笑道。
“不僅是救你,也是救我啊。若是不想辦法自救,難不成我們兩個都要摔死在崖下嗎?”
秦樾嬉笑着說道,誇張的表情沒有如他預期那般逗笑她,秦樾不由柔聲道。
“這些傷算什麼?我們都沒有死,這才是最重要的。别說這小小傷口了,就是這條手臂都斷了,也不算什麼。”
“瞎說什麼?!”
鐘楹瞪了瞪他,又捧着他的左手仔細瞧了瞧。
“幸好傷的不是右手,要不然你這段時間内可是拿不了劍了。诶,你身上有藥嗎?”
秦樾摸了摸懷裡藥瓶,除了止痛丸便隻有一瓶龍蛇百草丸,無奈秦樾隻能先服下一粒龍蛇百草丸。
“傷藥都在房内,我們隻能先上去才能包紮了。”
可二人伸着腦袋往上一瞧,那山崖竟隐在雲霧中看不到。往下看,同樣是一片雲霧。
山壁光滑垂直沒有落腳點,縱然他們輕功了得,也不能憑一己之力登上山崖了。
巨鷹忽然叫了一聲振翅高飛,待鐘楹秦樾仰頭去瞧之時它已不見了蹤迹。
“诶!我們可以讓它送我們上去啊!”
鐘楹後知後覺地想到,可巨鷹已經飛走了,他們二人隻能相對歎息。
不待他們二人坐下歇息,又是一陣飓風,再擡眼之時,那巨鷹又落在山洞之中了。
看它嘴裡叼着止血草,秦樾不由奇道。
“你是去給我采藥了?”
巨鷹點頭,二人越發驚奇。鐘楹撕下裙擺将他左手包紮好,又伸手去扯他衣襟,吓得秦樾忙攥緊了衣襟搖頭道。
“我,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