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楹不解道,“傷在後肩诶,你怎麼自己來?看又看不見,綁又綁不了。現在還逞什麼強?快轉過去。”
秦樾張了張嘴,少年的羞澀對上她清澈茫然的星眸之時又洩氣地垂眸。
“愣什麼呢?”
鐘楹诶了一聲拍了把他的手臂,催促道。
“轉過去啊。”
秦樾憋屈地咬着唇轉過身,身後少女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扯下他的後衣領,見他一抖,鐘楹歉意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弄疼你了嗎?”
秦樾輕咳一聲沉默搖頭,隻是在她沒有看到的角落,少年的兩隻耳朵已經紅得快要滴血。
鐘楹卻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少年心事,視線中一尺來長的傷口皮肉外翻,又因方才抱着她撞在石壁上,自傷口往下擦出道道血痕,猙獰地讓她倒吸了一口氣。
她自小莫說受傷了,便是磕磕碰碰都疼得抱着母親哭。秦樾傷成這樣卻絲毫不喊疼,鐘楹鼻頭一酸,越發覺得他可憐。
「難怪秦樾那樣依賴在乎他的師父,自他失去父母之後,多的是欺淩折辱他的人。若他受傷了,生病了,也沒有可以尋求安慰之人。」
鐘楹學着母親照顧自己的樣子,湊近了那傷口輕吹着。
“秦樾,很疼吧?”
那溫熱的清風讓秦樾不由攥緊掌心,秦樾隻覺胸腔中心跳越發失衡,聽到少女憐惜的輕聲呢喃,秦樾不由眼眶一熱。
很久沒有人關心過他是否會疼,這些年來,好像隻有她問過他。
壓下喉間酸澀,秦樾笑道。
“還行啊,哇,我跟你說,我以前練習輕功的時候摔得比這慘的可多了。還有練劍啊,受傷的次數那可多了去了……”
少年誇張的聲音絮絮叨叨,鐘楹不由噗嗤一笑,小心地為他包紮。
柔軟的發絲掃過肌膚,秦樾的聲音戛然而止,怔愣地垂眸看着不時環過他胸前的雙手。
秦樾緊張地動了動咽喉,這似乎是鐘楹第一次主動地,如此近距離地靠近他,近得讓他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因她的靠近而稀薄了幾分。
“好了,先這樣湊合着,待我們上去了再讓小蘭好好給你上藥包紮吧。”
鐘楹吐了口氣,這種輕手輕腳的活計她真是不适合。扭頭看向洞口歪頭注視着他們的巨鷹,不由笑道。
“謝謝你的藥!”
巨鷹高興地叫了幾聲,鷹啼喚回了秦樾思緒,匆匆系好衣服起身看向鐘楹。
“我有一個計劃,我們可以借這個機會暗中查找真相。”
鐘楹撫掌贊道,“對啊!那些黑衣人将我們引到崖邊卻不殺我們,這不是很奇怪嗎?”
秦樾卻搖頭,“不,有人要殺我們。準确說,是要殺你。”
想到之前擊在她後背的力道,鐘楹一拍手。
“是诶!這可真奇怪,之前一直不殺我們,卻忽然要将我打落懸崖。”
“我也覺得很奇怪,我與那個人交過手,她明顯是一位女子。并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和後來出現的那幾個黑衣人與之前的那些蒙面人不是一夥的。”
不是一夥的?
秦樾的話讓鐘楹沉吟,腦海中不時閃過那些銀針,昨夜的黑衣人也對她用過同樣的暗器,難道是她?
鐘楹不由皺眉,今日那為首的蒙面人也對南蕪用過銀針暗器,與昨夜那人的招式一模一樣。
可今日這蒙面人卻對她沒有殺意,不同于昨夜。鐘楹疑惑地擰眉,忽然一個念頭閃過,鐘楹不由诶呀一聲。
“難道昨夜與我交手的黑衣人,是兩個人?!”
她的話讓秦樾驚詫,“兩個人?!”
鐘楹點頭,将心中猜測如實告知。
“我昨夜發現那黑衣人的時候與他交過手,他的劍中并無殺意。隻是一味地逃,要将我引到紫苑。”
“可是我之後在紫苑遇到的那個黑衣人,卻是招招緻命。我之前沒有懷疑過,是因為他們都是用的銀針暗器,先後出現相差沒有多久。”
“可是今日我看到那個蒙面人對阿蕪放暗器的時候,那些銀針是沒入樹幹的,與第一個黑衣人手法一模一樣。”
她也見過秦樾與苓泉秋鶴用銀針暗器,可黑衣人那些銀針卻與他們的不同,更像是用什麼工具打出來的一樣。
“那照你這麼說,昨夜你遇到的那兩個黑衣人,便是今日現身的二人了。”
秦樾微微沉吟,這兩方也許一個想殺她,一個卻不想,可是看樣子似乎又是相識的,秦樾越發好奇他們的身份目的了。
二人肚皮先後一叫,這時外面天色已亮,折騰這麼久難免饑餓。
鐘楹揉了揉肚子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這山洞不過一間房大小,空空蕩蕩,隻有不知名的落葉與灰塵。
“小可愛,你知道哪裡有吃的嘛?”
鐘楹抱着巨鷹仰頭問道,聽到她這稱呼,秦樾嘴角一動。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