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歎,白皙的臉上皺得滿是褶。
“秋水居這邊也沒好多少,要是裡面的人死了,門主可會要了我的命呢!不說了不說了,我得送藥去了。”
說罷女子匆匆離去,鐘楹微微嗅了嗅空氣中淡淡的藥味。
「止血草?」
白鷹曾叼過來止血草給秦樾包紮,是以鐘楹認得這氣味。見那提着食盒的女子漸漸遠去,鐘楹眼睛一動,翻身跟了上去。
「聽雨軒,秋水居,我好像有些印象。」
方才鐘楹暗探閣樓之時掃見過這兩個名字,但她也隻是匆匆一瞥,并不記得是在哪個位置。
跟着女子七拐八拐,見她停在秋水居前,鐘楹腳步一晃,便身輕如燕地貼于屋頂夾角處。
“吃藥了。”
借着微弱的燭火,鐘楹能瞧見帳子内躺着一高大身影。
「許盡歡?還是姜文宿?」
鐘楹微微歪頭,視線越過彎腰掀開帳子的女子,隐約隻見床上那人好似昏迷不醒。
聽得女子歎了口氣,低聲嘟囔道。
“這連湯藥都喂不進去,還活得成嗎?”
「這麼嚴重?」
鐘楹心中疑惑,直到女子起身給床上的人換藥,她這才看到此人相貌。
「是長庚!」
長庚面色蒼白,口唇泛青,自肩頸處至胸腹皆有巴掌長的傷口。
“吱呀——”
開門聲讓鐘楹不由屏息凝神,來人是一女子,約摸三十上下。面容蒼白,唇無血色,看起來像是久病的弱女子。
鐘楹緊盯着女子眉眼,這女子眉眼帶着幾分淩厲,瞧來與霜影有幾分相像。
「想必她就是寒蟬了。」
“門主。”
女子忙直起身上前拱手,寒蟬微微颔首,見長庚依舊昏迷不醒,不由黛眉微蹙,彎腰搭腕細細診脈。
看寒蟬久久未開口,女子心中緊張,不時地揉搓着衣袖,鐘楹也不由緊張地忘了呼吸,直到寒蟬起身。
“咻——”
破空聲迎面襲來,鐘楹一驚,不知自己怎麼暴露了,忙腰身一扭使出一招乳燕投林躍出屋子匆匆逃離。
見那黑衣人輕功了得,寒蟬眼底閃過什麼,足尖在地面一蹬如猛虎下山疾追而去。
察覺到身後追擊而來的身影,鐘楹眼睛一動,掃過遠處圍将上來的人影,側身手臂在地面一撐,避開射來的毒針後旋身躍出閣樓。
“嘭——”
鐘楹踩過一守衛肩頭翻身避開迎面而下的刀刃,可她腳下的守衛便沒有那麼好運了,隻聽得哇呀一聲慘叫,半邊身子都被落下的刀刃削了下來。
可鐘楹來不及驚詫,身後緊随而來的銀鞭讓她避之不及,措手奪過一門徒手中的劍,餘光瞥見數道銀光自四面八方襲來,鐘楹縱身腳步連連踏過樹幹翻身避開。
而她足下掠過之地皆被利箭洞穿,鐘楹再一次旋身而起,右臂微彎,軟劍随身而動,極快轉動的劍影在周圍形成一道屏障,将那些利箭暗器盡數擋下。
鐘楹掃過周圍淩空而起的門徒們,運足真氣使出一招天女散花,劍氣裹挾着層層樹葉化作利刃散開射向那些門徒。
見受傷跌落的人越來越多,而那黑衣人依舊傲立于枝頭,寒蟬眼眸微眯,足尖接連踏過幾個門徒頭頂,右臂一震,袖中飛練宛如長蛇般遊曳猛撲而去。
餘光中的黑影帶着摧枯拉朽之勢襲來,讓鐘楹心頭一緊。左掌運氣震開持刃劈下的門徒,握劍的右手往内一轉,身随劍動,一招仙人指路破開寒蟬飛練,緊接着鐘楹縱身一旋,那飛練便被斬斷成片片碎布落下。
鐘楹也不戀戰,趁機越過枝頭就往外跑。門徒們剛要去追,鐘楹扭頭擲出粉包,那些門徒果真以為是暗器,提劍便刺。
“砰砰砰!!!”
石灰粉霧驟然彌漫開來,将視線遮擋得嚴嚴實實。見人還要去追,寒蟬站定開口道。
“别追了。”
而另一頭的鐘楹卻并沒有離開斷魂門,而是趁亂鑽入一房間。可巧撞見一少女正端着托盤要離開,二人一打照面,那少女便要尖叫喊人。
鐘楹縱步一躍率先點在少女穴位,将人定在原地後,鐘楹這才以劍橫在少女脖頸威脅道。
“聽雨軒裡關的是什麼人?!可有受傷!”
少女眼睛連連示意自己嘴巴,鐘楹低聲道。
“你若敢叫人,姑娘先割了你的喉嚨!”
少女連連眨眼,鐘楹這才解開她啞穴。少女果然守信,也低聲道。
“奴婢也不知那人是誰,隻知道是門主三日前帶回來的,倒不曾受傷,門主也命我們好生招待,不得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