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也狂不過那十個畜生,那“十惡煞”本就是野路子,如若是不用些野生派法子,我看你們這幫人就會折在他們手裡,這叫對症下藥。”
“我們這正規的法子不僅用來對付普通罪犯,也可以用來對付野路子,除非你是修仙,慕容公子,你們混江湖的又不是修仙道士,左不過也是要吃要喝要拉的,都一樣。”
“對了,那江湖有什麼好玩的案件嗎?同我們說說,也讓我們學習一番。”
“混江湖聽起來有趣,實則都是文字加工罷了,詩情畫意從人的口中侃侃而談,但那現實的一團糟隻能在心底苦撐着,三弟,你就别想了,還是老老實實聽從父親的話去提親,跑過來同我們查案子作甚,父親的那番話左不過在氣頭上,你若是聽從聯姻,父親大哥仍就待你如初。”
“二哥,你是自己蹚在爛泥堆裡,也要把我給拉下去,真是苦了二嫂被你折磨啦。”
“啧,說什麼呢?”
“夫人,你若是想走遍天涯,我定然寸步不離,那些藥我都收到了,夫人放心,我一定乖乖喝完,隻是藥苦......”
“良藥苦口利于病,若是不吃我兄長就白尋那些藥了。”
“不吃就合離,我接傾傾回家,還浪迹天涯?這私奔的話本可不是你拿的,先養着自己的身子,莫要出來城門就氣喘籲籲。”
“周捕頭,我覺得我們真可以去浪迹天涯,感覺還挺好玩。”
“毛捕快都這麼說了,不如就約定時間,收拾好包袱,我奉陪到底,造出傳說流傳江湖。”
“......”
各說各話、自說自話,場面混亂一時接近京城裡閑聊的婦女和上了歲數閑來無事的大伯。
慕容澹始終側臉,望向周知棠和毛荷葉的眼眸閃爍着欽佩和驚訝,一個内力深厚,武功高強不可小觑,但可能是經過正規軍訓練的,而另一個,天生練武的奇才,看着纖瘦的身子,手臂如竹節般瘦弱,又有着竹子的氣節和堅韌,若能和這兩個朋友闖江湖,别提有多快活了。
剛才就數他動作最快,提溜着凳子就坐在周知棠身旁,自顧自聊起了一些他在江湖上的所見所聞,不忘招呼着毛荷葉過來。
徐念深倒是不惱,在他們往更加離譜的方向聊去時、在夫人還沒有答應背起包袱浪迹天涯時,他彎曲手指敲擊木桌,示意他們安靜,溫和的臉龐看上去散着淡淡的陰霾。
胖爺和顧景淮對視那一眼,心有靈犀戲虐一笑,饒有興趣的享受徐大人這醋意的強忍。
“按照那些過往的足迹,“十惡煞”殘害的對象幾乎都是些身懷絕技的家族,棋藝、繪畫、琴藝、戲劇等,都是針對那些有手藝而沒有後台的家族。”周知棠急切道,铿锵有力的聲響拉回了正事,望着徐念深時不禁斂住了呼吸,暗暗斟酌一番他的神色。
徐念深回望她的視線,眉頭舒展開來,溫和附和,“沒錯,而這些家族皆是有錢但權弱,沒有背景保護,自身是柔弱的文人骨子,加之财産也頗多,所以一旦被他們盯上了,得手的幾率非常大。”
“那他們所得到的銀子都拿去何處了?”顧景淮好奇了,他們都是孤家寡人,那銀子若非劫富濟貧就是拿去花天酒地了。
慕容澹晃了晃腦袋,嗤聲道,“都是些無父無母、無兒無女的亡命之徒,一分錢五分花,剩下四分全靠搶,他們唯一好的品德就是内部還算團結,得到的财物竟然平分,否則這組織早就散了。”
沈澤清嗓解釋,“這十個人的銀子各有各的花法。”
江湖所傳,這“十惡煞”所到之處,百姓避之不及,一旦銀子得手,便尋了下一個去處,花完了就繼續燒殺掠奪,如同耗子,偷了米就四處逃竄。
徐念深以免他們越聊越岔開了正題,忙将流程往下走,“捉拿這十個人,我們分開追擊,衆人覺得是要抽簽好還是自由組隊?”
“自由組隊,我和沈仵作。”顧景淮舉手,滿目歡喜,身子快要躍起來。
沈澤第一個跳出來不同意,敢情這就是自己妹妹受傷的原因,“有些不妥,沒有武功傍身的需要武功高強的人保護。”
顧景淮抿唇垂眸,腦子激靈一閃,又穩穩的接上話,“好,兄長說得對,那我和沈仵作便跟着兄長一道了,夫人的驗屍技術、我的機關秘術再加上兄長的武功,自然是完美搭配。”
沈澤見這小子雖失憶了,但人依舊機靈得很,馬屁拍得不錯。
不到十分鐘,場上組隊也差不多了,周知棠卻遲遲不發話,想着要同二哥他們一道,便不打算組局。
徐念深見她沉默不語,自己也跟着按兵不動,望向沉默着的慕容澹半信半疑,隻見他也久久不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