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儀閣也太過分了。那個什麼馮衣,不會再找來吧?那怎麼行,太危險了!莫姑娘,你等着,我這就叫盧大人來。”方長冉說罷急匆匆差了胡甲去送信。
盧嚴禮帶着裂鼓趕來的時候,隻見莫夜寒、方長冉和妖獸們圍坐在哨卡外。
莫夜寒坐在吻虎身側休息,一旁李寒庭滔滔不絕的正對着方長冉說些什麼。
盧嚴禮正驚訝于吻虎的存在,便被方長冉發現拖進了哨卡,繪聲繪色的描述了莫夜寒收服吻虎的經曆。
知曉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幽林護衛統領大人隻覺得胸口發悶。隻是事到如今,責備也是無用。但這口憋在心裡的氣,豈是這麼容易消解得。
他陰下一張臉,吓得在場的每個人都不敢大聲喘氣。
良久,盧嚴禮看來情緒緩和的些,他長歎一聲,道:“長冉,莫姑娘的腳傷如何了?”言罷,又瞥了那吻虎一眼。
方長冉跟随李寒庭多年,也處置過大大小小不少傷,對自己的能力頗為自信:“盧大人,放心,已處理好了。小心養幾日便完全好了。”
面對盧嚴禮,莫夜寒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李寒庭先開了口:“嚴禮,臨溪鄉這事……”
“你打算如何?”盧嚴禮無視了李寒庭,開門見山,将問題抛給莫夜寒。
“喂,我還沒說完呢!”李寒庭抗議着,顯然忘了盧嚴禮此刻并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方長冉見狀急忙來安撫,免得自家王爺氣急跳腳。
莫夜寒答得懇切:“這幾日與煥章和馮衣相處,探出一些來儀閣之事。”莫夜寒說着,抽出匕首,在地上畫了幾筆,“這些事,我想詳細與盧大人說說,或許對大人有用。”
盧嚴禮若有所思。
本以為莫夜寒要與他論是否接下煥章的請求,能否繼續留在來儀閣之事,沒想到莫夜寒隻是想将自己所指的情報盡數告知。
“來儀閣的事,方才長冉已經說了。”盧嚴禮道,“下一步,你想如何?”言罷看了李寒庭一眼。
“盧大人。”莫夜寒這才切入主題,“我雖答應了煥章要處理靈鹿被盜一事,但這隻是我與他的說辭而已。這事做與不做,我願聽從大人的決定。”
“哦?”盧嚴禮倒覺得有些奇怪,他本以為莫夜寒與他說這麼多,是為了說服他,讓他答應自己繼續待在章宅,沒想到她卻來問他的意思。
他于是直言不諱,道:“若我說,你需按照之前所議,不再深入來儀閣,你可會照做?”
莫夜寒十分認真的點點頭:“盧大人前次所說皆是事實。此次馮衣之事,正如大人所言,我能力尚有不足,隻是僥幸脫困。所以來儀閣之事,我若沒有能力便要深入,隻會害人害己。我願聽盧大人安排。”
盧嚴禮之前覺得,莫夜寒被馮衣算計深入幽林而受傷,這事雖是意外,但卻在情理之中。倒不如說,莫夜寒為救壺角應下這事,倒是印證了他對莫夜寒性情的判斷。雖然莫夜寒此舉再次将自身弱點暴露無遺,但眼下她能反思己過,懂得及時止損,也值得稱贊。
隻是……
他看了一眼莫夜寒身側的吻虎。
或許他對莫夜寒能力的判斷也有些許偏頗。此次莫夜寒馴服吻虎之事雖有許多巧合,但誠如李寒庭所言,能得妖獸如此青睐,确是一種不可多得的能力。
一旁李寒庭此刻緊緊盯着盧嚴禮,似有許多話要說。
盧嚴禮坐下來,與衆人圍坐在一起,對莫夜寒問道:“你剛才對我所說之事,皆是所見所聞,除了這些表面可見可聞之事,對來儀閣,你可還有别的想法?”
“這正是我想對大人說的。”莫夜寒用匕首在地面上畫了一個三角,“來儀閣閣主,不知其人其名,但那玄色鳳鳥,應是閣主的侍獸。”
盧嚴禮點點頭。
若非如此,鳳鳥在時,馮衣便不會如此順從。
莫夜寒繼續在三角形下面畫了兩個圓圈,道:“來儀閣之中,煥章主事交易。他獲取主家的所需妖獸的信息,并向主家交付捕獲的妖獸。他的侍獸為孿足。”
盧嚴禮問道:“孿足?你如何得知?”
莫夜寒回道:“先前我被馮衣的懸耳追逐,跳進湖裡避險,煥章便以孿足救了我。”
李寒庭點點頭。
孿足此種妖獸,類屬尺蟲,身軀可以伸縮,且可分裂成幾段各自形式,最适合四處獲取信息。這類妖獸作為煥章的侍獸,自是十分适合。
莫夜寒又道:“馮衣是獵捕妖獸的主事,有侍獸懸耳。按照煥章所言,他手下還有十數人。馮衣與煥章,應是來儀閣閣主的心腹。”她說罷,又在兩個圓圈旁畫了一個點,“而馮衣與我約定以捕獲壺角定輸赢時,還提到過一個人,沐梓。若我猜的沒錯,此人該是與他二人并列之人。如此算來,來儀閣閣主之下,至少有三個主事。馮衣捕獲妖獸,煥章負責交易,隻是不知道這沐梓在閣中做些什麼。”
李寒庭欲言又止,盧嚴禮見了,難得對他開了口:“王爺有何高見?”
李寒庭猶豫了一下,道:“若我猜的沒錯,沐梓應是專司情報。這情報之中,除了妖□□易的信息外,應還有其他。”
方長冉将李寒庭的話轉述,莫夜寒問道:“王爺為何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