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寒将院子中的東西整理好,回到屋内,便看見李寒庭望着床鋪上的東□□自念叨。
“傷藥、銀藤、幹糧、棉布、輿圖……”
“王爺看可缺了什麼?”
“銀錢呢?”李寒庭道,“沒有飛獸,這一路要走許久。煥章給的那些銀錢也都帶上吧,以備不時之需。”
聽他如此說,莫夜寒将從前煥章給的錢袋拿出來,将裡面的錢币攤在桌子上。
“煥章倒是大方,這些銀錢足夠你在外生活一年了。”李寒庭道。
莫夜寒不認得這些錢币,于是從其中選了幾枚形狀花紋皆不相同的擺在一邊,向李寒庭問道:“這些銀錢看來不同,是否用途也不同?”
“沒什麼不同。”李寒庭說着指着其中一枚方形的道,“這是一錢,最小的便是它了。”言罷又指着旁邊一枚稍大些的圓形錢币道,“這是五錢。”
莫夜寒拿起旁邊一枚粽子一樣的錢,問道:“這個呢?”
“這是一金。百錢為一金。一般人一月吃穿所用不過一金。”
莫夜寒将這些記在心裡。粗略算了算,這裡有十枚一金的錢币,難怪李寒庭說這些銀錢夠她在外生活一年。
她又指了指旁邊一個柱狀的錢币。
李寒庭立刻回道:“這是五十錢。”
莫夜寒将堆疊在一起的錢币攤開,用手撥弄幾下,想将這些錢币的樣子都記在心裡。
李寒庭檢查了一遍行裝,問道:“煥章給你那面具不帶着嗎?”
莫夜寒回道:“那面具太過招搖,萬一被外人看到,怕是要惹麻煩。”
“你想的周到,這樣便也沒什麼不齊全的了。”李寒庭想了想,也沒想出什麼其他的東西。
莫夜寒于是動手将所有東西收進背籃之中。
李寒庭确認道:“明日就要出發?”
“嗯。”莫夜寒回道,“明日午後出發。”
想着這幾日李寒庭也受了不少罪,莫夜寒總想讓他多休息一會兒。
“就依你。”李寒庭順勢躺下,讓自己放松下來,準備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已有些迷糊的時候,聽到莫夜寒問道:“王爺,狸獸還有何異能?”
“嗯?”李寒庭頭腦有些混沌,一時沒聽明白,待張開眼睛,才發現莫夜寒神情嚴肅,立時翻了個身卧立起來,懶散的問道,“你說什麼?”
莫夜寒道:“狸獸還有些什麼異能?”
“善于隐藏和追蹤。”李寒庭反問,“怎麼了?”
“沒什麼。”莫夜寒重又埋頭收拾東西,“我原先以為,狸獸的異能世人皆知。”
李寒庭一個機靈,立刻清醒不少了。
“或許由人變作狸獸,王爺也不完全清楚狸獸的異能吧。”
李寒庭的腦袋徹底從半睡半醒之中醒來,重新開始了思考,卻猜不透此刻莫夜寒是真心發問還是話中有話,隻得道:“是啊。有時覺得,這狸獸的本事,我還未能完全參透。”話畢,用餘光偷偷瞄着莫夜寒。
莫夜寒卻沒再說什麼,收拾完行裝,便坐到床鋪上休息。
想到今後與來儀閣接觸,前景不明,李寒庭勸道:“不必憂心。我想以你的能力,定能處理好這事。嚴禮能答應讓你繼續留在章宅,足以說明他對你的評價不低。還有這吻虎,也是佐證。”
莫夜寒對這樣的誇贊之語一向沒有反應,但此刻聽了李寒庭的話,卻有所觸動:“隻是莫夜寒終究是普通人,并非王爺和盧大人以為的那樣純良,也并非天生聰慧。若非如此,之前也不需盧大人來對我說這些話了。所以,我有一事求王爺。”
莫夜寒開口相求,這倒是頭一次。
李寒庭嚴肅起來:“何事?隻要本王辦得到,定會幫你。”
“我想請王爺今後,在我言行失當之時,從旁提醒,免得日後鑄成大錯。”
對莫夜寒的請求,李寒庭一時無話。
莫夜寒是否真的未曾察覺,她的存在,有時會讓旁人自慚形穢。
“我答應你。”李寒庭鄭重道,“隻要我發現這樣的情形,必然會告知你。”
莫夜寒彷佛松了一口氣,久違了輕松了些:“多謝王爺。”
第二日正午過後,莫夜寒在屋中給煥章留下一張字條,便帶着李寒庭和吻虎踏上去往臨溪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