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甯幹脆禁言。

“外賣到了。”

聽到是外賣的來電，盛鴻原本緊繃的狀态瞬間破功，給了駱旭一個眼神，小徒弟已經樂樂呵呵去了。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徐潔也太可憐了。”蔣甯擡起拳頭輕輕砸在桌面上，有些遺憾和無能為力的歎息：“我知道她犯了罪，可是，還是可是，我很難輕易的說出口。或許在此期間她有無數次的機會拯救自己，為什麼沒有呢？”

盛鴻望着蔣甯，半晌輕笑一聲。

觸及蔣甯疑惑的眼神，盛鴻有些疲憊的低頭歎了口氣，随即擡起頭望着蔣甯，依然窩在椅子裡笑着搖搖頭：“你在這裡我忽然覺得很好。”

“真的挺好的，讓我有種，從地獄回到人間的感覺。”

——又是這麼猝不及防的糖衣炮彈！

蔣甯望着對方，努力抑制自己被對方挑起的得意，緊抿着嘴巴怕被對方看出自己的真實心情，卻還是無法控制的從眼眸裡洩露出點點光彩。

蔣甯回身不再理睬對方，突然之間對自己面前的桌子充滿了興趣和好奇。

一時之間兩人坐在審訊室都沒有說話，日光燈懶洋洋冷冰冰籠罩在蔣甯的身上。

有點模糊。

盛鴻這麼呆呆的望着他。

随着思緒的流轉，蔣甯的眼睛忽閃忽閃，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會兒又像是回憶什麼，充滿了故事感，吸引着盛鴻想要仔細觀看，什麼都好看。

想要知道他在想什麼。

迫切的想要靠近，想要接觸，想要…

想要撲在他的懷裡。

“你——”盛鴻蓦然有些失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

“咖啡到了，我把徐潔叫回來。”駱旭的聲音從門口出現，打斷了盛鴻要說的話。

“盛隊你要說什麼？”

“哦，一直都沒有問過，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大家都是同事怎麼自己偷偷變态。盛鴻心虛到不敢擡眼看對方，嘴裡支支吾吾擠出一句其實想的根本不是這句話。

想的那句話是：欸，嘶，啧…

你tm要是個姑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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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蔣甯回答，徐潔已經被其他同事帶進審訊室。

“哇，是星巴克呀。”徐潔将咖啡杯翻來覆去的觀賞，又看到面前警方每個人都有一杯，長長的歎了口氣：“或許，我沒有被當時的虛假照顧蒙蔽，早早換份工作，會是不一樣的人生吧。”

“你現在積極配合我們的工作，找個好律師，之後好好改造，争取盡快回到社會。”

“那個時候我都多老了...”

“不要為沒有發生的事情提前焦慮，又沒有人給你預支工資。”一起吃吃喝喝之後，大家說話明顯随意了許多。

徐潔長長歎了口氣，仰起臉朝衆人微微一笑，眼淚已經墜落在衣服上。

“我一直和李聞不清不楚，也沒有要求過什麼，總覺得，如果我要了錢或者東西，就成了一種交易。”

“但是我沒有想到，賀穎說的，他還強X過我姐姐？！”說到這裡，徐潔額頭的青筋暴起，整張臉憤怒到通紅，一隻手用力抓着椅子把手，确保自己還有理智：“我都不敢相信，他那張沙發之前躺過多少女孩？！”

“我去找他。”

“可是找到他了，我卻不知道我要什麼結果。”

“他承認了，會怎麼樣？會不再理睬我嗎？那我還能在這裡呆下去嗎？”

“他不承認，我惹他生氣了，會不再理睬我嗎？那我還能在這裡帶下去嗎？”

“然後我收到了一個U盤，上面用便利貼寫着，這是李聞的罪證。”

“有了這個，我知道他這輩子就甩不了我。”

“我去找他攤牌了。”

“他扇了我一耳光。”

徐潔眼神陰狠，嘴角上揚，雙手撐着椅子扶手重新坐回座位：“我直接把U盤藏在天台上。”

“——什麼意思，U盤不是你的？”盛鴻和蔣甯對視一眼，努力抑制心中的激動，佯裝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些驚訝：“你沒打開過？”

“不是我的。”徐潔坦然的點頭：“我一直在單位，家裡也沒電腦，況且，裡面有幾段，都是什麼内容，和我又沒關系，我看了反倒危險。”

“打了我又後悔，當天沒上班去給我買了一條蒂芙尼的項鍊。”徐潔冷笑一聲：“我當時就告訴她，賀穎是我殺的。我準備第二天帶他的罪證自首。他吓得要死，一個肉山在我面前哭的頭不是頭尾不是尾的。”

“我都奇怪我當時能看上他。”

“沒辦法，我告訴他藏的地方。”徐潔說到這裡伸長腦袋擠出一個鬼臉：“都想不到，那麼肥的身子，還能爬上天台。”

“之後他自己踩空，掉下去死了。”

徐潔說完，攤開雙手聳了聳肩：“就這樣吧，我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