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愛兒女之前,她也不能不管自己不是?
“程隽,你不要怪英姨心狠,英姨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也是沒辦法……”
靠着一雙兒女的關系,她借了曾明彧和劉維洲很多光,那幾年也算過了段安穩日子。
隻是好景不長,沒幾年曾明彧就因病去世了。
臨死前托她嫁給劉維洲,代她照顧好這一家人,她也下定了決心,一定不辜負曾明彧的信任。
可誰讓劉維洲那王八蛋也走得早呢。
劉維洲自己也被輻射影響,埋下了病根沒幾年好活,他卻沒老實告訴她。
曾明彧走後沒兩年,他留下一封信出門就再也不見人影。
他是走得輕松了,丢下這幾大口人留給她?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想到她現在正是上小學年紀的兩個雙胞胎兒子,還有兇悍的丈夫和家婆,她僅剩的一絲良心蕩然無存。
發現曹英子臉色變化,程隽也知道搬出他母親沒有用了。
讓人高山仰止,讓人望塵莫及的曾明彧。
她在的時候,不用說話,就能壓住曹英子,讓她一個屁不敢放。
曾明彧不在了以後,個人的影響到底有限,曹英子世俗的精明與醜惡蠢蠢欲動冒出來。
高尚再也擋不住卑劣與粗鄙。
程隽微微輕歎。
“那就沒辦法了,英姨。”
若非必要,他也不想走到這一步。
“如果這棟房子和我爸留給季钰的撫養費,你都不肯交出來,我隻能采取法律手段起訴你。”
非法侵占他人房屋什麼的,他總能找出一個起訴理由。
曹英子臉色大變:“你敢!”
“如果不是你完全不顧米米和無恙的死活,我何必做到這份上?”程隽毫不客氣怼回去。
“我來的時候在樓下看到了你那兩個兒子,你把他們養得很好,英姨。”那敦實的身闆,一看就是從小營養豐盛,寵溺長大的。
隻是——
“不知道你在看着他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還有兩個孩子呢?”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曹英子兇巴巴色厲内荏的樣子。
甚至說,“我從來沒有那種兒子女兒,一個沒心的怪物和一個病秧子!”
“是嗎。”程隽從來不是會紮心的人,也是逼得沒辦法,硬讓自己心狠起來。
“那我們就法庭上見。”
“别——”曹英子一輩子沒打過官司,天然對這方面畏懼。
“這樣吧,程隽,”她思來想去,決定取舍,“那筆錢是不可能拿出來的,我早用它買了房,現在家裡一分錢存款都沒有,我們每個月還還着貸款呢!”
她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
程隽微微皺眉:“房子呢?”
“房子……房子,我隻能告訴你,房子賣給了誰。”
“誰?”市裡現在還沒開發到這片區域的時候,他們這老房子也賣不出什麼錢,曹英子怎麼就提前賣掉了?
程隽正要追問,背後陽台突然響起一個踩到硬物的聲音。
他迅速過去拉開窗簾,無恙就垂着頭站在那,接着擡頭望了他眼,翻身就跳了下去,不見人影。
那是二樓啊!
程隽好險沒吓得心髒驟停:“無恙!”
等他走樓梯追下來,早找不到無恙一個衣角的影子。
無恙失蹤了——
所有聯系方式都接不通,學校家裡也沒人,程隽找了小半天,都沒無恙丁點消息。
後來氣急敗壞把電話打到曹英子那質問,讓她發動所有人來找。
不是她說那樣絕情的話,被無恙聽到,無恙怎麼會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
無恙從來不是情緒化的人,這次一定是被親生母親傷狠了,才會躲得這麼徹底不見人。
“他這麼大個人……”曹英子嘀咕,哪裡就要這麼擔心了?
小的時候把許無恙扔道觀,他都能活得好好的,甚至自得其樂,非常享受道觀的生活。
現在都這麼大人了,又怎麼會有事?
被程隽強迫頂着大太陽出來找人,曹英子不甘不願,一直抱怨。
礙于程隽難看的臉色,她隻敢抱怨半截話。
可程隽疲憊懶得跟她掰扯,有人不樂意了。
得知無恙失蹤,主動過來幫忙找人的慶禛突然冷笑一聲:“等我找到他,你一定會後悔。你不知道你錯失的是一個怎樣好的寶貝,而現在,他将是我的。”
這話一出,程隽包括旁邊的季钰米米都驚呆了。
什麼他的我的?
“程隽!”曹英子震恐臉,“你看看你、你把他們照顧成了什麼樣,他跟男、男——”
程隽覺得,慶禛多說兩句氣氣她也好。
“你忘了嗎,無恙已經不是你該管的兒子。”他唇角譏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