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寂鸾:“跟朕走,還是讓護花使者送你回去。”
翁思妩當即回應,“等等我!”
一回想,她竟對自己的迫不及待感到憋氣,于是将埋怨都發洩給一旁不知趣的陳詩問身上,“我才不要跟他一起!”
曾在翁府時,翁父還沒死,翁家上下被打理得有條有序,忠仆幾許,守着規矩。
整個翁家就她和翁父兩個主子,氣氛和悅,家風清正,底下的下人也不怎麼生事,家生的良家子漸漸多了起來,年輕勝過一代。
氣盛頑劣的年輕小子是怎樣為了博取關注,戲弄其他娘子的,翁思妩記憶中的景象曆曆在目,她豈會不知陳詩問對她抱着怎樣的心思。
說戲弄,簡直一模一樣,才不會認為有一點真心在裡面,不過是一時來了興趣。
都以為她天真不知世故,隻不過是她不說,各給彼此幾分臉面,然而陳詩問不懂她的體貼,她也就不顧什麼體面。
生怕梁寂鸾就這樣邁出門檻,翁思妩扯回自己的衣角,示意默秋跟上,急急向禦駕的方向追過去,“阿兄等等阿妩。”
丁松泉望着仿若蝴蝶撲過來的窈窕嬌影,忍不住擡手想去接,“哎……芙徽公主,慢些。”
梁寂鸾轉過身來,漆暗的眼睛像一記定身符落到翁思妩身上,她沒來由的逐漸放緩腳步,由急切到慢慢走,一步一步靠近那象征尊貴和威嚴的隊伍。
翁思妩:“阿兄……”
梁寂鸾順着她背後的方向,掃了眼變得頗為無趣的陳詩問,對翁思妩懶懶一應,“嗯。”
走近後才發現梁寂鸾脖頸上已無紗布,倒是有一點紅痕吸引了翁思妩的目光。
暖玉閣裡,差點擦槍走火、意亂情迷的畫面在腦海浮現,生怕梁寂鸾咬她脖子,翁思妩不僅主動獻吻不說,還故技重施,宛若剛出生的小獸,對着帝王散發迷人氣息的脖頸啃咬。
也許這點紅痕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吮痕,隻是不知梁寂鸾為什麼選擇不再遮擋。
臉上再次出現紅暈,這次視線停留良久,引起了梁寂鸾的注意。
翁思妩眼神飛快閃躲,“阿兄,要,要走嗎?”
或許之前的梁寂鸾很可惡,但比起心存捉弄她的陳詩問,此刻稍顯冷淡的他無異于幫她拜托麻煩的救星。
故作清高,也比,也比讨人嫌的男子好。
猜不出他在想什麼,梁寂鸾終于有了新動靜,他對翁思妩道:“把手給我。”
翁思妩心思還在亂飛,“什麼?”
旁邊離得最近的丁統領已然支起耳朵,臉上五顔六色,用了極大的耐力才克制将目光投到帝王身上去。
“手,”這回字正腔圓地表露出來,梁寂鸾悠然地勾起唇角,“沒聽清嗎?”
翁思妩遲緩地将手伸出來,眉宇間還流露出一絲無辜迷惑,下一刻,屬于梁寂鸾的衣袖和她混合,滾熱的觸感蓋住她的手背。
不光翁思妩驚了,不遠處凝望着這一幕的陳詩問也變了臉色。
從未見過梁寂鸾同誰這麼親近過,是表面做戲,還是真當異姓公主是他阿妹?
梁寂鸾:“走了。”
“是。”表情更加精彩的丁統領近乎咬緊腮幫,才能阻止神情上的異變,從暖玉閣到花萼苑的大前門,簡直一驚再驚。
翁思妩怔怔地跟着梁寂鸾走,想不通,才仰頭癡癡觀察他。
俊秀分明的眉眼目視着前方,沒有一絲一毫動搖地帶着她向前,掌心的溫度時刻提醒着翁思妩不是做夢。
可是為什麼,會突然要牽她的手?
仿若她不會走路,梁寂鸾領導着她跨過門檻,來到禦駕旁。
花萼苑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以東為尊,尋常人家都是西進西出,稍微尊貴些的便從南向出口進入。
梁寂鸾的禦駕主要還是在東邊,這裡除了他,暫且沒有其他人來。
翁思妩從踩着小凳上車,到梁寂鸾進來一如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