譏笑嘲諷,甚至還有往前聳動自己下半身的。
直到衛昭再次淡淡反問起:“就你們?”
簡簡單單三個字,讓周圍的泰坦再次寂靜。
站在衛昭正前方的泰坦斂起了臉上的笑容,其餘泰坦也都緩緩直起了身子,兇光畢露。
“你這侏儒身闆,是在和我們叫嚣嗎?”
“糾正一下。叫嚣是虛張聲勢,我這種的,屬于叫闆。”
衛昭話音剛落,就一腳踹向了正前方泰坦的裆部。
那泰坦一時未躲閃開,被踢了個正着,這會兒彎腰捂着裆部,一臉憤憤地看着衛昭。
但衛昭早已溜出了泰坦的包圍圈,站在了外圈冷冷瞧着幾個泰坦。
下一秒,幾個泰坦齊齊向衛昭襲來。
衛昭沒有任何畏縮,一腳踩上走廊牆邊擺着的廢棄沙發,高高躍起後,朝着最前面的泰坦腦袋就一腳。
狹窄走廊裡的激戰瞬時開始。
衛昭雖然身高不夠,但勝在十分靈活,四五個泰坦聯手都沒有把他堵住,反而被他像逗猴一樣驅使着在狹窄走廊裡笨拙追逐。
衛昭抓住了其中一個泰坦的右臂,未等他有下一步動作,直接一膝蓋頂住了他的腹部。
泰坦吃痛,立即捂着腹部卧倒。
因為身份特殊的原因,衛昭是唯一在泰坦醫學院進修過的“半人類”,他知道踹哪裡能讓這群泰坦暫時喪失還手能力。
倒下兩個泰坦後,其餘挑釁的泰坦都不敢輕易上前了,全都站在安全距離外虎視眈眈地看着衛昭。
走廊裡的動靜自然引起了爛尾樓裡其餘泰坦的注意。
平日裡不怎麼出來的女性平民泰坦都從簾後探頭探腦地看着,眼神裡隐隐帶着敵意。
衛昭扭了扭脖子,按緊了自己在打鬥中有些松動的假肢,準備繼續時,一直隐身的電子眼球突然出聲提醒道“身後”。
大腿粗的榔頭沖着衛昭的後腦勺揮來,哪怕有電子眼球的提醒,衛昭也很難在短時間躲避開來。
他上擡了自己的左手,正準備硬碰硬,卻突然眼前一黑。
——爛尾樓裡所有房間的燈光全都消失,隻有電子設備還有一些微弱的光芒。巨大霧氣掩照的破樓此刻更顯詭異危險。
竟是停電了。
衛昭的雙眼還在适應突然變暗的環境,下一秒就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抓住右臂,扯進了身旁一個未挂簾子的簡陋房間裡。
他被按在了噗嗤往下掉牆灰的水泥牆上,右手邊是連護欄都沒有的“懸崖”,稍微錯位一些,便會從20多樓徑直摔下去。
爛尾樓裡這樣沒有安裝窗戶的房間,有很多。
衛昭擰眉,想要掙開時卻借着微弱月光在瞬間之内看清了那“人”的茶褐色雙眸。
劣質的肥皂香味瞬間充斥了衛昭的鼻腔,他擡眸看着眼前人。
“啊,猴哥。”衛昭皮笑肉不笑。
順便,衛昭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健康手環。電子設備在衣袖下閃動了兩下。
席言凜微微擰眉,顯然是對衛昭的稱呼有疑問。
但衛昭看起來并不打算多解釋,他掙開了席言凜禁锢自己的手臂,像是老朋友叙話一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席言凜盡量讓自己跟上衛昭熟稔的态度,“解釋起來很長,現在沒有太多時間。電力恢複應該在十分鐘之内,我破壞的時候沒弄太徹底。”
衛昭神色平靜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席言凜頓了一下:“你的衣服在别處,有空我會還給你的。”
“那我可太期待了。”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傾瀉在房間中昏暗泛黃的月光似乎都帶了點兒不明不白的尴尬味道。
還是席言凜先錯開眼,咳嗽一聲後立即扯開話題,快速說道:“被丢棄的屍塊裡不僅有人類的,還有女性泰坦的,但是數量較少,隐藏在人類屍塊裡并不明顯。”
“你怎麼知道?”
“我看過最新丢棄的屍塊。”
走廊外面已經鬧了起來,有喊要把那個侏儒找出來的,也有喊為什麼停電了的,還夾雜着尖叫與哭鬧。
衛昭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眼前人身上,眯眼看着他沒說話,把“哦,你繼續說啊”的敷衍态度貫徹得明明白白。
席言凜回憶着訓練手冊裡關于衛昭性格介紹的所有内容,硬着頭皮繼續道:“所以,我懷疑這事兒還是泰坦貴族做的,信紙殘骸、抛屍地點,甚至是事發時間都是被精心安排過。目的就是為了迷惑視線,混淆真相。”
“哦。”
衛昭往房間内走了幾步,離“懸崖”遠了些,才擡眼反問道:“你覺得我很關注真相嗎?”
席言凜再次噎住。
“不關注真相的話,會連續兩天都過來找烏木十三還讓他給你安排身份?”
衛昭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
席言凜緩慢謹慎地說道:“确實有些渠道。”
衛昭再次認真打量起席言凜來。
這還是他把這男人從石頭裡開出來後第一次這麼純粹地看他的長相。
男人身材高大,眉眼硬朗,在泰坦聚集的爛尾樓裡氣質格外紮眼。
他穿着破爛但幹淨的工裝,看起來是混到了一個懸浮車修理的工作,工裝正面胸口口袋上還有修理公司的logo。
短短三天,不僅讓他查到了一些隐秘的線索,還讓他搞到了泰坦身份。
冷凍人計劃,或許比他想象中發展得更加蓬勃。
但——
“我為什麼要關心這些人,以及,這些泰坦的死活?”
衛昭的藍眸在泛黃朦胧的月光下顯得十分妖冶,他看着席言凜,冷笑:“我隻想毀滅吧,趕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