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騙你做什麼?”我心情目前還不錯,有耐心好好回答。
鶴岚汐的目光逐漸從震驚變得複雜:“……哥,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這扭頭就是一口啊。”
“你胡說,”我的清白不能被玷污,“明明是他先肖想的你哥我!”
鶴岚汐目露同情:“洛哥哥年紀輕輕,眼睛已經不好使了麼?”
原本的好心情一點不剩,我沒好氣地瞪她:“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白眼狼。小心我哪天把你掃地出門!”
“你要是不怕爹打斷你的狗腿你就去。我為什麼向着洛哥哥你不清楚麼?誰小時候捉迷藏玩到一半把我忘了,又是誰把我找回來的?我認你就不錯了。”
我舉手示弱:“行行行,我的錯。天色不晚了,妹妹你早點回去休息,哥哥我就先走了,啊?”
不等我妹說什麼,我轉身就走,在她喊住我之前,溜到她視線之外。
再說洛傾川這邊,據越姐姐所說,他一回将軍府,就找了越姐姐說我倆的事。然後次日,越姐姐就登了丞相府的門,和我爹我娘商讨誰娶誰嫁的問題。
然後就這麼個問題,讨論一天,也沒讨論出個結果。
都想要自家兒子/小叔子娶,對方嫁。
越姐姐私下和我說,其實她倒是不介意小叔子是嫁人的那個,但洛傾川一年前就跟他爹說了他心悅我,他爹堅持要守住這條線。
為此,在越姐姐寫信知會洛伯父此事後,洛伯父還特地從關外跑了回來,和我爹掰扯。
這樣的動靜當然不可能瞞住眼耳靈敏的京城人,很快就在京城傳開,不少少女的芳心碎了一地。
碎也沒用,本公子可不會憐香惜玉把傾川讓出去。
至于我爹和洛伯父掰扯的結果,是各退一步,也不是誰嫁到誰家了。直接在兩家之間取了個中間位置,重新修了座府邸。
所以——古有兩害相權取其輕,今有兩府相全取其中?
有錢燒的慌。
但不管怎樣,這事就算這麼定下來了。
京城裡的說書先生最近說的故事都換了一套,講的全是我和傾川這對未婚夫夫跌宕起伏的感情之路。
也不知道他們哪裡編出來那麼多細節那麼多故事。
連我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在傾川發燒的時候,在他床前守了三天三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落入湍急的長安河,被傾川奮不顧身地救起來。
洛傾川凫水都不會,他救什麼救?我救他還差不多。
偏偏大家都信以為真,連我與傾川的話本子都寫了出來,迅速風靡大街小巷,連世家小姐都幾乎是人手一本。
之前姑娘們看見洛傾川會臉紅,現在雖然也會,卻有了前提條件——我要在身邊。
一個個看到我們,笑得無比慈祥。
她們的态度怎麼能變換得如此之快?之前還捶胸頓足,現在就興奮上了?!
我這些天連門都不敢出。
洛傾川還好,大家都不太好意思堵上來問。但敢堵我的人是一批接着一批,絡繹不絕,半點不給我面子。
我恨恨地瞪他一眼:“都是你的錯。”
定親過後洛傾川對我就特别黏糊。他牽着我的手:“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追衣出不去,那我給追衣解悶好不好?”
我嘁他:“你能解什麼悶,你自己就是個悶葫蘆。”
“追衣可以和我一起研讀書籍,或者我也可以陪追衣練劍。”洛傾川雙眼發亮地提議。
我很懷疑自己的眼光:我怎麼就能看上洛傾川這麼個人?
京城其他人和傾川相處不多,對他了解不深,被他外在的皮囊名聲所騙,覺得他是個不可多得的良婿也就罷了。我和他朝夕相對,深刻知曉他的性子有多無趣,怎麼還能看上他?
但沒辦法,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動了的心總不能給他摁回去。
大抵喜歡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正說着,外面傳來楊如清的聲音:“追衣,你在嗎?”
“在,你進來吧。”我提高聲音。
楊如清飛進來,喜孜孜的:“大舅子,我來找你聊聊天。”
大舅子?
我挑眉:“怎麼,峰回路轉,我妹讓你爬她床了?”
楊如清深以為榮:“我現在幾乎每夜都可以去給她暖床!”
“幾乎?”我問。
然後我就看見,楊如清的臉肉眼可見地變綠發黑。
我好心地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捧腹大笑。
我妹自從和離後,院裡就開始陸陸續續進了各色各樣的美男子,她經常跟我抱怨,說她不知道晚上該去找誰。
楊如清是能接近我妹了,但我覺得,他更心酸了。
但他心酸歸心酸,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像我們這種旁觀者,就隻能對他抱以同情的嘲笑了。
洛傾川給我剝了瓣橘子的嘴裡:“來吃些,笑久了口幹。”
楊如清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們刀了。
不過我妹趕着他暴起的邊緣把他拽了回去,幫他避開了被兩個人壓着打的命運。